太子李晟澤站在龍床前,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一旁宮人並沒有全部清出去,可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並沒有任何人出聲。
老皇帝咳嗽個不停,說話已經困難,一雙骨瘦如柴的手指著:“你,你為何……朕待你如何,你該知道。”
顫巍巍的手比劃了幾下,實在沒有力氣,最終垂下下來。
李晟澤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看了他一眼:“父皇對兒臣很好,比起二哥與後宮妃子私通都可以原諒,兒臣卻也沒有做大逆不道的事吧。”
這個皇位他不僅要做,而且還要做的光明正大,名正言順。皇帝是他父皇,皇後是他母後,他是太子,黎朝的皇帝他如何做不得?
如果不是母後英明,從小就告訴他真相,恐怕他還一直被他這個從小“疼愛”自己的好父皇給蒙在鼓裏呢,什麼最看中的皇子?不過是掩人耳目的策論罷了。
李晟澤冷笑:“父皇還是莫要自欺欺人了,何必。”
是啊,何必?老皇帝臉上露出回憶的微笑,早知道在她去後自己會孤苦一生,而且害了自己和她的兒子,他當初又何必不頂著壓力守護摯愛?
最終,李晟澤甩袖而去,麵色不虞。
不是他狠不下心,隻是,李晟澤嘴角微揚,他就是愛極了他無可奈何,一臉懊惱的樣子,隻有這樣才可以讓他找到一絲存在感。
“黑玫!”
“主子。”
“是時候去帶她回來了。”男子負手而立,長長的睫毛微垂,掩住了神色。
“記得,人必須給我毫發無損。”
“是。”
黑衣人轉瞬消失,唯有男子立於窗前,忽然,他唇角揚起,笑了,轉身走向書桌,那裏還有一堆折子等著他這個“代為監國”處理。
是他的總是他的,即使晚了些也總是他的,從他七歲起他就知道,比起過程,事情的結果才是最有發言權的東西,也隻有愚蠢幼稚之人才會說過程大於結果,自欺欺人的話。
木蘭三天後便回去複命,她沒有開口說話,就那樣站在趙明月的書房中。
趙明月瞳孔緊縮,隨即嘴角慘淡一笑,呆呆的看著木蘭手中的兩朵白花,雖不難過,心裏卻總不舒服。
“去了?”
木蘭猶豫一下,點頭:“是的,小姐,奴婢親自結束的。”看著趙明月略顯蒼臉色,睫毛輕顫,木蘭的心一下子軟了:“不過,奴婢自作主張將兩人安葬好了,一個十分清靜的地方。”
趙明月一怔,垂眸淺笑:“那就好。”
緊緊握住的手終於鬆開。
木蘭知道,自家小姐並不是真的想要傷害任何人,那些看似冷酷穩重的她,不過是在拚盡全力保護她所真正在乎的人罷了。
她可以無情,因為她們做了那麼多惡事罪該萬死,可她卻不能流露,因為對她愛的人不公,所以,木蘭便替她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