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別說了。”梁程遠悶悶道。
他剛剛是衝動了,也存在逼李中州的心思,可他實在無法接受趙明月年後會被帶走的事實。
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可阿月又何其無辜。
她還那麼小,卻要遠離家鄉與親人,麵對一個雙手沾滿血腥,性格陰晴不定的人。
他不忍……
“不,表弟,你聽我說。”
李中州一下子像隻發怒的獅子,壓抑著深深埋在心底不能說的秘密。
“你知道我母妃是怎麼去的麼,她,她是被人害死的。”
一個驚天的秘密從李中州口中極度克製的艱難而出。
皇室從來沒有一覽無餘的光明,深紅色宮牆內埋藏了多少不為人知,齷齪不堪的事。
先皇後,在黎朝,一個極其隱晦,顯有人提及的存在。
李中州一下下啜泣著,肩膀不停的抖動,緊緊咬著的唇滲出鮮血,他卻像感覺不到疼痛。
他瞪大眼睛看著梁程遠,那雙仿佛永遠純淨無暇的眸子,此刻一片血色迷霧。
“不知是母妃,你知道……你知道祖母的真實身份麼?還有曾祖母,曾祖母其實是何人?”
梁程遠最多可以推測,他的姨母,也就是李中州口中的母妃,黎朝的先皇後。
因為外祖母酷愛紫薇,又經常看著紫薇發呆。
以及家中對紫薇苑的避諱,和從李晟澤那裏得來的紫薇太陽圖,他也許可以明白。
可外祖母,以及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曾外祖母,他還真的不知道,卻也不覺得有必要猜測什麼。
聽完李中州的反問,梁程遠沉思了起來,難不成這裏麵還有他不知道的,天大的秘密?
難得在李中州臉上看到這種帶有怨恨情緒的表情,李中州諷刺一笑,繼續說。
“還有,程府又為什麼會留下女子寧為貧家妻,不為富家妾,男子永遠不得與皇室扯上牽連的家訓。”
“大概是因為姨母吧。”梁程遠悶悶道。
“你以為隻是因為母妃當年不顧家訓,私自逃離跟了父皇麼,如果真的隻是這樣,那家訓又為何在事情發生之前就已定下?”
梁知府與夫人站在遠處遊廊下看著這一幕,心中突突的跳個不停。
總覺得有什麼天大的事要發生。
“你,你回來了?”陶姨娘震驚的盯著趙明月。
趙宛如和她說過,趙明月是得罪了大人物,再也不會活著回來,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裏?
趙宛如奇怪的順著陶姨娘的目光看去,便看到正悠然自得支著下巴的趙明月。
“啊!”趙宛如驚叫一聲,仿佛見到了鬼一般。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驚叫著往陶姨娘身後躲。
“你怎麼可能還會回來,不可能的,他告訴我不可能的。”
趙宛如搖著頭如同瘋子一般,嘴裏叫叫嚷嚷個不停。
那人和她說過的,他說趙明月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隻要她幫他將趙明月弄暈,他一定會娶她。
雖然她當時心裏也很愧疚,不安,可想要壓過趙明月的欲望還是超越了她的良心。
她在趙府畏畏縮縮過了那麼多年,不就是為了有一天獲得尊貴的地位,風光無限,成為光明正大的鳳凰麼。
所以即使整夜的做噩夢,她也挺過來了,哈哈,她終於可以美夢成真,一吐濁氣了!
哈哈,她終於等到這一天了,趙宛如瘋瘋癲癲如同得了失心瘋一般。
“砰——”
“啊!”
瓷碗摔碎的聲音與尖叫聲同時響起,場麵頓時一片混亂。
“賤人,我女兒怎麼得罪你了,你要這麼狠心!”
趙夫人氣的直打哆嗦,指著瘋子一般尖叫的趙宛如憤怒質問。
“娘!”
趙明月給急急跟在趙夫人身後的趙老爺使了個眼色,趙老爺猶豫著站在原地,進一步不是,後退一步也不是。
小喬得到趙明月的示意,側身上前在一邊。
“你母親爬上我夫君的床我說什麼了麼?後來生下你我可有不容你?你們母女這麼多年在趙府在趙府好吃好喝,我趙君儀又可有虐待過你們一絲一毫!”
趙夫人走下主位,一步步向前,指著她聲聲質問。
“當年但凡我有一絲狠心,你們也不會有今天,嗬嗬。”
自嘲的苦笑從趙夫人口中慘淡而出:“都怪我,怪我自己引狼入室,害了我的寶貝女兒。”
廣袖一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氣勢陡轉。
“從此往後,無論外人如何看,我趙君儀定要守護好一雙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