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顏在昏迷過去之前,嘴裏吐出這兩個字。
耶律戎身子一顫,差點將手裏的金碗打翻。
那兩個字,是打開記憶大門的鑰匙。他是齊戎,是個富貴閑人,覓得一女子,便可以將一切都看淡;他是耶律戎,是西厥大帝,殺戮成性,回來複仇,將世間欺騙辜負他之人斬殺殆盡。
“大帝,大帝?”異世仙小聲喚他。
耶律戎回過神來,將碗塞到他手裏,拿出止血的藥粉,倒在她的傷口處,撕下衣袍布條包紮好,抱著她大步出了山洞。
鸞顏在一片溫暖包裹下醒來,頭已經不疼了,疼的是腕子上的心,比那更疼的是她的心。
“醒了?”耶律戎把她緊緊擁在懷裏,小聲在她耳邊呢喃。
鸞顏渾身一顫,發現自己泡在溫泉裏,這裏與西厥皇宮的溫泉不一樣,竟然是露天的。
她就這樣,跟一個男人赤身裸體的泡在溫泉裏,實在是恬不知恥。
“放開我!”
耶律戎圈住她,把自己的下巴擱在她肩膀上。“自從你我重逢後,對於之前的事你隻字不提。你不說,我也不去問。可今天你為何用那種眼神看著我,還喚我過去的名字?”
“我不記得跟你之前發生過什麼事,快放開我,你這個西厥的野蠻人!”鸞顏掙紮著,撕裂了腕子上的傷口,血滲了出來。
耶律戎見此,很是心疼,鬆手放了她。
她起身出了池子,背對著他穿好衣衫,淡淡開口道:“用我的血打開石門,是為了給紅芍藥尋藥?”
耶律戎心頭一緊,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半個字來。
鸞顏自嘲的笑了,她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為了紅芍藥,他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別說是要她一點血,就算是要她的命,她也得給。
“鸞兒,我……”耶律戎看她單薄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難不成她是在哭?
她一直是個倔強的女人,又驕傲又倔強,經常氣的他手足無措。
若不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她從不掉半滴眼淚。
越是這樣,她的眼淚就越牽扯他的心。
“大帝已經找到了神藥,可以跟心愛的女子雙宿雙飛,可曾想過將我安置在何處?”她沒有轉身,接著問道。
他會把她丟到樂闈,還是離人間?亦或是丟在宮中,從此不聞不問?
“你是我的女人,自然是與我在一起。”沒有片刻遲疑,他回答的幹脆。
“情人眼裏揉不得半點沙子,紅娘娘會不高興的。”她譏諷道。
耶律戎再傻也聽出她話裏的意思,情人眼裏揉不得半點沙子,這話可是指的她自己。
她要他做決斷,要她還是紅芍藥?
這個不自量力的女人,竟敢想跟紅芍藥一比高下!
她根本就每個這種資格!
“你是大齊派來和親的公主,最好記住自己的使命,若是你敢造次,我定會以大齊不誠為由,踏平那裏每一寸土地!”
紅芍藥用自己的命換了他的命,這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割舍下的情意。
而她,這個讓他愛進骨子裏,又恨得撕心裂肺的女人,他更是不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