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附《金劍錄》第三回 人間路窄(1 / 2)

三姐妹一路無語,第四日傍晚便到了醉仙樓,但見殘垣斷壁,積了厚厚一層雪。進入大堂,破敗不堪,小二、賬房先生、掌勺廚子無不身首異處,三姐妹倚在牆角痛哭到半夜,天葵道:“二妹三妹,滁州是呆不下去了,如今這世道我等老百姓哪有一口安生飯吃,我們不如燒了醉仙樓找雲大哥去!”二人齊聲答應:“好,燒了它,找雲大哥去。”當夜三人一把大火燒了醉仙樓,尋獨孤雲而去。

天涯茫茫,轉眼半年逝去,正是六月時分,酷暑難當。這日三人到了甘涼道上,隻見幾個粗魯漢子正商議怎樣擒拿江南鐵鶴獨孤雲。餘甘揮鞭就要打殺那幾人,天葵道:“三妹且慢!”餘甘道:“這半年來這些人連大哥的影子都沒見著倒是引得我們在中原溜了個大大的圈子,打殺了吧!”天葵道:“這些個人斷不是雲大哥敵手,不足為患。如今天下人無不在追殺雲大哥,我們這樣很難找到他的。”青葙道:“既然找不到他,我們不如扮作雲大哥的樣子將這些人都分散開了,雲大哥就少了幾分危險!”三人商議妥當,都扮作獨孤雲的摸樣四處宣揚。江湖上到處都是獨孤雲,將眾人弄得莫名其妙。

且說獨孤雲這半年來浪跡江湖,這日雨急,正在一處屋簷下躲雨,懷中拿了饅頭吃後用手拘了屋簷水解渴。忽一隊人馬奔到麵前,當首一人摘下鬥笠,正是太子,道:“拿下他人頭賞千金封萬戶侯!”眾人魔鬼般撲上去砍殺獨孤雲。真是“爭名奪利幾時休,官居宰相望王侯。”獨孤雲拔出金劍如砍菜切瓜一般將侍衛殺死,一掌打在太子馬腹上,那馬長嘶倒斃。獨孤雲劍尖指著他道:“我不曾犯你,為何殺我?”是時雷電交錯,那太子見獨孤雲凶狠,嚇得骨頭也酥了,道:“我…我乃當朝太子,你敢殺我?”獨孤雲哈哈大笑道:“獨孤雲有什不敢?”長劍一挺便要刺入他胸膛。倏聞身後一聲嬌吒,道:“不可傷他性命!”一枝羽箭射在獨孤雲劍身上,太子趁機拔出匕首刺入他小腹。那太子待要再刺他一劍結果了他性命,那女子道:“殿下饒了師兄吧。”那女子正是趙沁怡。倏然一個黑衣人落下,奪了獨孤雲身上一對金劍,一掌向他腦門上打去,趙沁心揮劍挑他寸口,獨孤雲趁機抓下他麵紗,卻是三師傅趙宗澤,獨孤雲頓時心如刀絞,忍痛奪過一匹黑馬,向西馳去,消失在雨幕裏。

不知過了多少時辰,雨已停歇,獨孤雲忍痛拔出匕首看時卻是自己當年送與趙沁怡的,心中越是絞痛,撕下衣服纏住傷口,上馬一路向西而去,傷口一日日嚴重,不覺一月獨孤雲麵容憔悴,馬匹顛簸,跌下馬去,暈厥在地。待醒時是在一間小茅屋中,柴扉丫的響處走進一個女子,但見她青絲齊肩,眉似遠山,眸如秋水,膚如凝脂,青衫飄飄,腰間紮著一條翠綠的絲絛。那女子見獨孤雲醒來,道:“雲哥哥,你終於醒了!”獨孤雲一片茫然,道:“姑娘如何知道在下?”那女子道:“傻哥哥,我是阿蘭!”獨孤雲道:“你真是阿蘭?”細看時與幼時在天山上玩耍到還有幾分相似。阿蘭點點頭道:“哥哥你等著,我拿東西給你吃。”不一時端進一碗枸杞粥,獨孤雲正要伸手去接,阿蘭道:“你受傷了,我喂你吃。”獨孤雲吃了一口道:“你怎麼會在這裏?”阿蘭道:“都是你不好,都十三年了,也不到天山來看我。”獨孤雲歎了口氣道:“那年我離開天山,到其他師傅處學藝,第二年我又回到天山找你,二師傅說把你送走了,也不告我把你送到了哪裏,對了,你爹還活著,他沒死!”阿蘭道:“你是說師傅,他是我義父。”臉上既茫然又高興。“義父?”阿蘭道:“嗯,當年你走後,義父把一切都告訴我,然後把我送到這家過繼給他作義女。”又喂了一口粥道:“我娘是大宛的公主,當年奉命下嫁哈沙克王子。娘根本不喜歡那王子,便逃了出來,那王子派兵追殺,後來是師傅救了娘,那王子說:‘久仰中原韓大俠風采,今日枉顧幸何如之,不如咱們用這女人做個賭可好?’師傅道:‘殿下抬愛了,韓某願聞其詳!’那王子道:‘我手下有四員大將,今朝天射一枝響箭,你與他四人比試武藝,響箭落地之前你若能殺了他四人,這女人歸你,我哈沙克一兵一卒絕不踏入大宛國半步。’師傅無奈便殺了那四人,後來就取了我娘為妻,在天山上生活”獨孤雲道:“難怪二師傅寫信給五師傅說這一生對不起她,但迫不得已,什麼來生再續前緣,原來是這樣,五師傅不明白二師傅的苦衷,一氣之下才出家做了尼姑,哎,可憐二師傅與五師傅,一生相愛,如今卻陰陽兩隔。蘭妹,二師傅為什麼要將你送走。”阿蘭道:“師傅說他既然答應了娘要將我養大,就一定要信守承諾,還說幾年後可能有一場危險就將我送給了這家人養。娘後來也鬱鬱而終。”“原來二師傅早就看出三師傅意圖不軌。”吃了口粥又道:“這家其他人呢?”阿蘭道:“這家隻有義父一個人,他是個老郎中,兩年前過世了。現在就隻有我一個人,那天我去北山采藥,見你躺在地上,還發著燒,見你手腕上的刺字知道一定是你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