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傳來了劇烈的爭吵。
"晴兒,你現在馬上放了她!"
"我為什麼要放!她害我失去了磊哥哥,失去了一切,我要殺了她!"
"要是沒有她,你的病根本治不好,不衝別的,就衝這點你也要放過她!"
"我寧肯病治不好也不要她出現!她早就該死了,十五年前她就該死!"
"晴兒,你怎麼變成了這樣的人?當年你就錯了,所以才會有今天的結局,你知道嗎?"
"連你都在幫她說話,餘少為,你這個混蛋,連你都被她勾走了!"
"晴兒,我是為了你好,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唯一真正對你好的人就是我,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我不明白!我隻要磊哥哥!"
"……"
聲音漸漸模糊,江盈雪的臉痛得要命,手腕和腳踝同樣一陣陣地疼,身上沒有一處舒服的。如果連餘少為都救不了自己,還會有誰來救她?
江盈雪絕望地想著,閉了閉眼,卻聽到了頭頂有細微的聲音傳來。
她抬頭,看到屋頂一塊鐵皮被人拉開,一會兒,滑下了一個人。那人來到她麵前拾起地上的刀什麼也沒說就割開了她身上的繩子。江盈雪在對上他臉的那一瞬間叫起來:"爸……"
江濤把她的嘴捂住,才沒有驚動外麵的人。他把繩子綁在她的腰上,自己先爬上去,而後拉她。
這一輩子裏,如果說江濤還做過好事,就隻有兩件,一件是送她上學,一件是此時,他不顧一切地來救自己。
外麵守衛的彪形大漢還在,江濤帶著她從後門離開,兩個人氣喘籲籲地直跑到公路邊上,江濤才鬆開她的手。
"爸,怎麼會是你?"
江盈雪終於有機會問出心裏的疑惑,江濤卻突然邁開大步朝前急走。
"爸,你去哪兒!"江盈雪在後麵追,他跑得更快,幾步消失在視線中。她還想去追,前邊警燈閃爍,駛來了數輛警車。一會兒,韓宇峰從警車上跳下來,朝她奔了過來,擁緊她的臂:"雪兒,你受傷了!到底出了什麼事!"
江盈雪抹抹臉上的血痕,望一眼江濤消失的方向,回頭看到警察已經下來。她不能說出韓晴兒的事,如果說了,韓晴兒就麻煩了。她已經被黎寒磊逼著離婚,如果再被警察局抓,她的前程就算完了。
江盈雪遲疑了一下,這才道:"可能是搶劫的,把我帶到了一所房子裏,拿走了我所有的東西,然後就跑了。"
看著其餘的警車朝她所指的方向開去,江盈雪這才疑惑地問:"宇韓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啊。"
韓宇峰揉了揉發紅的眼將她接上車,道:"我昨晚一直在找你,找遍了。今天早上才報警,跟著他們的車在街上巡查,看能不能找到線索,沒想到剛剛有人打電話說你就在這裏,我們就過來了。"
有人打電話?是江濤嗎?他匆匆忙忙地救了自己,也不說話,這是為什麼?而他,又怎麼會知道自己被關在那裏?
一連串的疑問得不到解答,她蹙緊了眉,韓宇峰已經心疼起她臉上的傷來:"那些混蛋怎麼可以這樣對你,我們必須馬上去醫院,這些傷不能留疤。"
黎寒磊懶懶地躺在沙發裏,看著眼前擺得滿滿的婚紗,眉宇緊鎖。這些全是江盈雪和韓宇峰看中的,無一例外地被他用高價加恐嚇買了過來。
那天,他路過本市最好的婚紗店,透過二樓的透明玻璃看到了裏麵漂亮的新娘子江盈雪。她穿著那套白色的婚紗對韓宇峰笑,和韓宇峰親熱甚至接吻!他恨不能掏出一把槍來直接斃了韓宇峰,最終卻選擇了讓他們無法得到婚紗這麼一個拙劣的辦法。
現在的他就像一個得不到糖吃的孩子,用盡辦法讓別人也無法得到,這是他嗎?用力抓一把墨黑的碎發,他發現自己真的陷入了對江盈雪的愛裏,已經無法自拔。
他隻需要撥打一個電話,全市的婚紗店都不敢把婚紗賣給韓宇峰,可是,這種方法到底有多大的作用,連他自己都懷疑。
不,他要快點采取行動。
按下手機,他麵無表情地對那頭道:"這是最後一天了,我要在明天之前看到離婚協議上簽的字!"
掛斷,郭子幕大步走了進來,看到滿室的婚紗愣了一下,隨即低頭彙報:"老板,我們的人看到太太和餘教授神秘地呆在一座破鐵皮房裏,而後發現江小姐的身影也出現在那一帶,被警車帶走,我們懷疑太太……綁架過江小姐,因為……江小姐臉上帶傷,去了醫院。"
黎寒磊矛盾的神情一閃,變得冰冷,緩緩縮緊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