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說是去別的地方跟我們名下的商鋪做交涉了,哦,還帶上了那個叫穆和的。”赫連月對於徐鶴,還真沒怎麼上心,畢竟他還沒把徐鶴完全當做風輕樓的合夥人,一方麵,他剛進來,沒成績,雖然在濁晏城雖然他是拔尖的,可是在整個燕北朝,他什麼排名都沒有。
不過赫連月的話,卻讓姬無夜想到了那天樓兮瑾的假麵。是叫穆和做的麼,那麼他認識阿暖?為什麼會做出跟阿暖的臉一模一樣的麵具來?姬無夜想不通。擺擺手讓赫連月出去,他撐著下巴,肚子思忖著。穆和,有空得見見他了。
赫連月很快就去查葉弘的死因,然而樓兮瑾這邊行動太迅猛了,之前她的人都是借的,而縣衙的那些衙衛與千機府的衙衛完全兩個檔次,他還在查葉弘的死因,樓兮瑾這邊已經追查到徐鶴的具體方位。
徐鶴已經在回濁晏城的路上,而這邊的包永和蔡陽已經接到消息,正全力向徐鶴的位置趕來。
濁晏城郊外的路上,蔡陽跟包永等人騎著馬,飛快的前行。月亮懸掛在他們的頭頂上,涼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夜蟲的叫聲被淩亂的馬蹄聲淹沒。每個人的臉色都很嚴肅,連帶著空氣也緊緊的繃著。
這邊的徐鶴,坐在馬車上,悠悠哉哉的閉著眼睛。穆和看著外麵明亮的月亮,想想就快回濁晏城了,不知道大人過得如何。從袖子裏摸出他在別的地方買的紅豆珠釵,他下意識的輕輕撫摸著。
好久沒見了,也不知道大人會不會要他這個禮物,這個禮物的寓意有些曖昧,他雖然知道自己配不上樓兮瑾,可是總還是想送她一樣禮物。
想到這裏,他嘴角輕輕勾起,溫潤的臉上顯得溫和極了。徐鶴張了張嘴巴,打了一個哈欠,不自覺的睜眼,看到他低著頭撫摸著手上的紅豆珠釵,也沒說什麼,隻是心中冷笑。這麼凶巴巴的婆娘,這小子還念念不忘的。徐鶴是不懂的,他的夫人們一個個溫柔如水,善解人意,哪裏像樓兮瑾,動不動就打人,真是不能惹。
剛想閉上眼睛接著睡覺,忽而外麵的馬嘶鳴了起來。徐鶴還沒反應過來,馬車忽然猛地顛簸了一下。穆和手上的紅豆珠釵一下子被癲得從手上滑落,來不及去撿,馬兒驚恐萬分的再次嘶鳴一聲,隨即便瘋狂的踩著馬蹄子,一邊嘶叫一邊狂奔。
“向伯,怎麼回事?!”徐鶴抓住馬車的窗子,大聲的吼道。穆和被癲得整個人臉色一片慘白,紅豆珠釵在馬車上劇烈的撞來撞去,幾顆豆子全部都撞掉了,穆和的眼眶有些紅了起來,好不容易找到的,為什麼會這樣?伸手胡亂的抓著,他終於抓住破碎的紅豆珠釵,然而,上麵紅豆拚湊的花飾,已經殘破不堪了。
趕緊塞進袖子裏,他一手抓著窗戶,一邊費力的掀開窗簾,剛想問什麼,忽然看到本來坐在外麵的向伯忽然從馬車上滾下來,頭上插著一把匕首。馬車就這樣從他身上碾過去,他的死相很是恐怖。穆和頓時全身汗毛倒豎,嘴唇顫抖不已,他趕緊扭頭看向還在發脾氣的徐鶴。
“向伯死了……被匕首插中了腦袋……”語氣裏滿是顫抖,他全身都在哆嗦。他不想死,他還想去見樓兮瑾一麵,還有禮物沒有送出去。劇烈顛簸的馬車似乎也慢慢的安穩了起來,而馬也不再嘶鳴亂叫了。
徐鶴一見他這種表情,立即罵了出來:“都是你這個掃把星,我真是受夠了!”他不知道誰要殺他,他加入了風輕樓,按道理說,沒有人敢隨便動他的,到底是誰,還敢跟風輕樓作對?穆和沒想到危險之際,他第一反應居然是罵自己,頓時就愣了起來。
眼眶微微紅著,他感覺有塊大石頭壓在自己的心房上,他知道自己給徐鶴添了很多麻煩,也想盡量的討好他,明明知道他不是真心的想給自己治病,可是他還是希望徐鶴能夠真心喜歡自己,如今被這樣的一罵,他覺得有些難受。
默默的低下頭來,他輕聲道:“對不起……”徐鶴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費力的爬到馬車的門前,剛想掀開簾子,就聽到前麵有很多馬蹄子的聲音傳來,難道是仇人?想到這裏,他趕緊掀開簾子,然而簾子一掀開,一把彎刀猛地從外麵狠狠的插進他的心髒裏。穆和幾乎嚇得要崩潰了,聲音裏滿是顫抖,他連尖叫都一下子哽在喉嚨裏不敢發出來。
簾子外麵不知道是什麼人,然而徐鶴的眼睛卻猛地長大,幾乎不敢相信一般的看著那個人。許久,然後才死不瞑目的斷了氣。穆和手腳並用的後退了兩步,緊緊的盯著簾子,生怕那把彎刀下一刻,就刺穿了自己的心髒。他的內心除了惶恐,就是恐懼,眼淚不受控製的從眼眶裏洶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