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風璉以故人的身份與赫連姒見了一麵,當赫連姒接待這一位老人的時候,內心是忐忑的。池風璉到底是一個皇帝,老謀深算,她真怕走錯了一步。可池風璉看著內心緊張,麵上卻四平八穩的赫連姒,內心不由得歎服赫連淵的本事了。一個冷宮中出來的娃娃,竟然能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當真是不簡單啊。
池風璉這樣想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盒子,赫連姒的麵上露出疑惑。池風璉笑著打開,隻見傳國玉璽和一枚精致的玉佩都在裏麵了。赫連姒驚訝地看著池風璉,池風璉則笑道:“朕是來托孤的,你的父皇曾與朕做過一個交易。”池風璉見赫連姒驚訝便將來龍去脈講述了遍。司洵已經放棄了,如今也該是他池風璉了,隻不過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隻想自己寵溺過頭的小兒子能好好活著。
赫連姒微微睜大了眼睛,池風璉笑道:“朕已經不行了,那些家夥們朕動不了了,朕學著你曾祖母學的隻是皮毛啊。這天下就交給你了。”
“為什麼?”赫連姒叫住了池風璉,“明明還有希望不是麼,下一代不行,不是還有更後一代麼?你努力活著,說不定能等到呢?”赫連姒不相信池風璉就這樣放棄了,明明還有機會不是麼?熬個十年,說不定能培養出一個不錯的孫子。
池風璉聽到這話發出了笑聲,他轉過身來看著赫連姒道:“沒錯,朕要是努力或許等得到。朕那些皇子皇孫呢?他們也是等得起的,可是大部分人已經等不起。”北梁賦稅太過嚴重了,現在隻是勉強溫飽,之後呢?池風璉已經沒有能力動搖那些臥在高床軟枕吃民脂民膏的家夥們的利益了,至於池君煜?池風璉雖然抱有期望,可是結局如何他早就猜到了。這賦稅或許隻能等到赫連姒來動刀了,至少不要讓苛捐雜稅吃人了。
池風璉對赫連姒笑了笑:“小侄女啊,做一個好皇帝,不要像你伯伯我,做的這麼失敗。”
“你是一個好皇帝!”赫連姒一臉認真地看著池風璉道。
池風璉有一些愣了,隨即笑道:“是麼,那還真是一句很高的評價啊。”
“朕也會做一個好皇帝,三國必將在朕手中一統。”赫連姒一臉自信地對池風璉說出了這一句豪言壯語。
池風璉聽到這話欣慰地笑了:“是麼,那朕和你的父皇,還有司洵那個老家夥就在地底下看著,看著你如何一統天下。”
“好!”赫連姒看著池風璉重重點了點頭,可赫連姒沒有想到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池風璉,也是她最後一次見到池風璉。
她登基半年後,北梁就傳來了池風璉的死訊。赫連姒看著池風璉的死因的時候,心裏有一些不是滋味,再過了一些日子,赫連姒看著池君煜登基之初針對北梁的舉措,赫連姒便明白了池風璉的良苦用心了。殺雞取卵,這池君煜不堪一擊。
池風璉死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有多痛苦,當那灼熱的毒液灌進他喉中的時候,他感覺到了靈魂的輕鬆。對他而言,死亡不過是一個黑夜來襲,他閉上眼睡過去就好了。在睡夢中,他還真就見到了那兩個老夥計了,赫連淵高坐在上頭,一副就等著池風璉給他斟酒的模樣。池風璉笑著上去,為自己倒滿了一杯酒。
三國分裂已久,一統之勢已是明顯了。他們三個也算是做了最後一把努力了。他們這樣做或許對不起宗族,對不起那些追隨他們的世家,可是他們沒有對不起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