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君墨睜開了眼睛,聲音像是摻了沙子一樣難聽,粗糲:“顏兒,你說這是不是對我的報應?”
簫卿顏裹了裹身上的狐裘,她笑了:“什麼報應,我不懂啊?”
“你很清楚不是麼?”池君墨看著簫卿顏道,“你比誰都清楚。”池君墨說著就伸手去摸簫卿顏的臉,卻被簫卿顏一隻手給擋住了。簫卿顏衝著池君墨笑道:“陛下說的話,我怎麼這麼不懂呢?”
簫卿顏眼中那冷漠的光讓池君墨咽下了喉嚨裏的話,他貪戀地看著簫卿顏的臉。三年前這個女人很少化妝,就連衣服都是簡潔大方的,後來她回來了,也是一如既往地不梳妝可是衣服卻精致繁瑣了。以前的簫卿顏隻是一個麵容明豔的普通的婦人,可是卻有生氣,可是現在的簫卿顏卻是從妖魔道闖進人間的妖精,強大而又美麗。這一張臉很美,可是他恨不得撕碎了,讓她露出原來的容貌。
小敖慶豔實在是受不了池君墨這熾熱的目光,她一向討厭被人用這種眼神盯著自己。她隻會沉浸在一個人的目光中,那種被柔情慢慢包圍的眼神中。這樣的男人讓她太難受了,甚至是惡心地想吐。簫卿顏轉動了一下手中的鐲子:“陛下,若你叫我隻是做一些無用的事,那麼我就告辭了。”簫卿顏說著就站起身來,轉了過去。
池君墨閉上了眼睛啞聲問:“若是你出手,我是不是就不會廢了?”
簫卿顏聽到這話發出了一聲嗤笑聲:“莫要把我想得太神通廣大了,這蠱術可不是神仙法術。”
池君墨聽到這話笑了:“是麼,可若是你出手我會如何呢?”
簫卿顏轉過頭去:“你是要聽真話還是要聽假話呢,陛下?”
“自然是真話咯。”池君墨咳嗽了一聲。
“嗬嗬,說不定不單單是你那子孫根,就說你剩下的兩條腿我都會給你廢了呢。”簫卿顏撂下這話就揚長而去了,獨留下池君墨發出一聲苦歎。
池子安見狀連忙追上去,可是簫卿顏卻是一刻都不停地,直到她進了她的帳篷,池子安也隻好硬著頭皮進去了。
“不是說與我恩斷義絕麼,怎麼還跟著我呢?”簫卿顏看著池子安笑道。
“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麼?端華郡主?”池子安抬頭看著簫卿顏輕聲問,“明明你可以救他不是麼?”
“嗬嗬嗬...”簫卿顏發出了一聲輕笑聲,“就算我能救,可是我為什麼要救呢?你能告訴我一個理由麼?”
“北梁江山不能缺一個繼承人。”池子安開口道。他說完這句話樂了,自己在說什麼啊,這簫卿顏又不是北梁的子民,他是東晉高高在上的郡主。
簫卿顏民春意了:“你們總以為我能救池君墨,亦或者我能救池君煜,可惜了這兩個人與我是什麼關係呢?”
池子安不敢回答了,簫卿顏看著這個男孩笑了,她直接回答出了答案:“仇人!”
池子安苦笑不已:“可是一個帝王不能沒有繼承人。”
“池君墨似乎絕嗣了,可是池君煜絕嗣了麼,亦或者皇室宗親全死完了麼?”簫卿顏冷笑一聲,“你們把我想得太好了。”
“對不起,顏姐姐。”池子安隻覺得自己剛才的質問荒唐而又可笑,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想讓簫卿顏以德報怨。且不說簫卿顏死東晉的郡主,東晉的政策絕對不會讓北梁有什麼好下場的,再說簫卿顏本人,這兩人一個與她有殺父之仇,一個與她有穿心之恨,簫卿顏不殺了他們已經是她最大的忍讓了,如今卻讓她出手根本就是強人所難了。
“你不需要想我說對不起,池子安,最應該說對不起的人從來都不是你。”簫卿顏揉了揉小世子的腦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