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君煜那沉痛的表情,好似在告訴所有人,這個消息他一點都不願意相信。而慣會見風使舵的人早就開始掩麵哭泣了,一邊哭還一邊嚎著:“陛下,宣華郡主死得冤啊,請陛下務必要徹查此事啊。”
原本還有一點滑稽的公堂之上,此時一陣哭嚎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這公堂之上的皇上暴斃了。簫卿顏也是被這一陣哭嚎聲給驚醒了,要知道簫卿顏定的是三樓,離衙門雖說不遠但也是有點距離的。
簫卿顏睜著大眼睛,還是一臉睡意,出口就是滿滿的不耐煩:“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這麼吵,難道簫青峰當場就死了不成?”
池君兮見簫卿顏這麼大的起床氣,哪裏敢多廢話,保不齊簫卿顏就把那手邊的花瓶直接朝他砸過來了。便搖了搖頭:“百姓哭著喊著,請求皇上徹查當年宣華郡主死亡一案。”
簫卿顏一聽,就諷刺一笑:“我怎麼不知道這百裏嬛還有這本事,這麼多人記著她的好呢?”
“卿顏,你母親是一個很好的女人,不說其他,一個育孤堂足以證明她的良善。”池君兮難得一張嚴肅臉。
簫卿顏冷哼一聲:“那又如何,她終究是一個輸家。”
“卿顏?”池君兮有一些驚訝地看著她。
簫卿顏站起身來,整理好了自己的頭發:“我的母親就像是那撲火的蛾子,紮進簫青峰這個明顯是火堆的懷裏,死了很正常。”
池君兮估摸出簫卿顏的意思了,合著這簫卿顏早就知道自己的母親是死於非命了,池君兮見簫卿顏麵帶悲容,忍不住安慰:“宣華郡主的死因遲早會公諸於眾的,你就等著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吧。”
簫卿顏看著那萬裏無雲的天空,卻露出了古怪的笑容:“那是自然,所有負人者,人皆負之。”
那衙門的哭聲好不容易停了下來,張曼萍就繼續發力了:“陛下,郡主是一個好人,當時我進府的時候從未苛待於我,卻沒有想到被簫青峰活活害死了。我當年覺得事情不對,這宣華郡主可是神醫世家的人,懷相又好怎麼可能難產而亡。所以我就留意了產婆,誰知……”說完那是嚎啕大哭。
“誰知怎麼?”剛止住哭聲的老百姓那裏忍耐得了啊,直接就問了,數百張口一開,那聲音震地張曼萍耳朵嗡嗡作響。張曼萍也不含糊,直接嚎啕:“那蕭家老夫人給了一錢袋與其中的一個產婆,還說什麼做的好。”
這一聲落下,眾人就炸開鍋了,什麼辱罵聲都有。市井之人的話不同於文人,那是一個字比一個字難聽。簫青峰是一個孝子,哪裏聽得來這些,直接衝上去就想給張曼萍兩個耳光,誰知道還沒到一半就被官兵扯著倆胳膊,不得已又跪了下來。
這一通鬧騰好不容易才停止,張曼萍又開始了她的表演:“陛下這件事情我記得清楚極了,那錢袋子特別沉,而且形狀很奇怪。後來我管家清點賬冊,發現郡主的陪嫁物中,有一塊上好的老坑翡翠觀音不見了。”
這一通話說下來,就擺明告訴了眾人,那蕭家無恥的老太太,拿著郡主的陪嫁買了郡主的命。這聽眾哪裏忍得下去,罵都覺得不過癮,直接雞蛋,菜葉子往簫青峰的身上招呼了。
池君煜看著張曼萍那唱作俱佳的姿態,心想這番嘴臉比簫卿顏那時候還能挑撥民意,這蕭家都是什麼怪物?池君煜敲了一下驚堂木,那公堂瞬間就安靜了,隻聽他開口了:“張曼萍,口說無憑,你必須有證據。”
張曼萍擦拭了自己的眼淚,聲音還帶著哭腔:“陛下,人證物證我都有,隻求陛下給宣華郡主一個公道。”
池君煜點了點頭,就見人群分開成了兩撥讓出了一條道。就見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夫人被一個身強力壯的老媽子給背了進來。池君煜見老人年紀也大了,便免了老人家的禮。老於顫巍巍地說:“草民孫氏見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