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楊成誌大吹法螺,石生也不是笨的,想起前事,問道:“楊師兄,我們雖不知道這道人名字,可這人是鄧師姐以前的師叔,問問她不就知道了。”
楊成誌一時語塞,正不知如何糊弄過去方好。他兩個說話,鄧八姑、芷仙、紅葉三個都是聽到了的。八姑此時心緒也定了,又被這楊大少一陣胡言亂語,也給逗樂了。
接口道:“石生,你這位楊師兄有兩門本事是他獨家之秘,任誰也學不去的。這第一樁就是這胡吹劍訣,牛都能給他吹死。這第二樁嘛,就是厚皮神功,你以後隻要問問你若蘭師姐,就知道他這厚皮神功的厲害。”
芷仙和紅葉本是強忍著笑看楊大少吹牛,聽得八姑這話,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楊大少聽得八姑將若蘭抬了出來,倒不和她抬杠了。石生也醒悟過來,原來這位楊師兄是嘴皮子厲害。他是小孩性子,倒也沒有看不起人的心思。而且這兩日所見,就這師兄是個男的,反倒願意和跟著這師兄玩。
不覺已是到了正午,那黑風也弱了下去,最終卻是停歇下來。紅蓮心中早有成算,見此叫道:“八姑,你到青草那裏拿了九天元陽尺,到風穴中尋了冰蠶上來。”她手下卻是攻得更急了,怕這公冶黃搗蛋。
八姑聞言,連忙應下,飛身過去。青草急急自懷中拿出尺來,又傳了九字真言。公冶黃見狀,心下雖急,可一時也拿不穩主意。雖然這冰蠶於他有大用,可總歸不好和師侄搶東西。再則那風穴中也不是個善地,他要下去尋覓冰蠶也要全力施為。如今有紅蓮這一幹人與他為難,擺明了自家是拿不到了。
他尚在那猶豫不決,鄧八姑卻沒管那麼多。拿過九天元陽尺,熟悉一下,就準備下去。她又不知道公冶黃的來意,隻以為是偶遇。這冰蠶於自己有大用,自然不存在相送的想法。
楊成誌和石生見八姑要去取冰蠶,都想跟下去看看。石生因是新入門,人還不熟,倒還未開口。楊成誌卻道:“師姐,這黑風這麼猛厲,那風穴一定是個奇異所在,你帶我們大夥也下去開開眼唄。”
他不好說隻帶他一個,索性求八姑把四人都帶上。八姑卻不敢托大,搖頭道:“這風穴中左右不過是些玄冰黑岩,哪有什麼好看的?而且凶險的很,九天元陽尺護住我自己都有些難,如何帶得你們?”眾人隻得罷了。
八姑運使九天元陽尺,九朵金花升起,將她圍成一圈,向崖下飄去。此時黑風雖然停了,可寒氣尤盛,自穀下升起,入目盡是玄冰。好在有寶尺護身,尺上不住生出陽和之氣,倒還不覺冷。
那崖下一個大穴,深不見底,地底隻聽得轟隆隆大響。八姑提氣凝神,由金花托著緩緩飛入。洞中黑漆漆的,以她的目力,居然隻能看得幾尺遠近。她略一思索,一口真元噴在九天元陽尺上。寶尺大放光華,那九朵金花本是圍著她方圓丈許,此時擴展到了三丈方圓。她隻覺壓力徒增,暗呼厲害。
就著金光所照,這洞穴中心直至地底,也不知有多深。四壁倒是有些棱角,有些地方也能立足。因不知那冰蠶在何處,八姑也隻好往下飛遁。越往下,地底聲響越大,壓力也越大。
到得飛下三千丈,那三丈的護身寶光給壓得隻剩一半了。絲絲寒陰之氣竟然突破寶光,傳到身上來了。八姑也有些發了愁,這般下去,可未必能尋到那冰蠶。
洞穴此時卻是開闊了一些,股股黑風自腳下奔騰而過。四下一看,腳下不知有多深,四圍卻是有五六條橫洞,大的丈許方圓,小的三四尺。那黑風不住從那些洞中刮過,又轉到別的洞中去了。在上頭聽到的聲響正是這風聲。
八姑落到洞壁突出的一塊玄冰上,細細一聽,地底下聲響不斷,想來還有許多這般風穴。這裏黑霧太大,又不時有黑風吹過,也不知如何去尋那冰蠶。要說退回去,著實有些不甘心,倒給她想出個笨法子來。
當下一邊催使著九天元陽尺護身,一邊掐訣念咒,運使那禁地封山之術將那些風洞一個個封住,然後四下尋覓。就這麼著,一層層往下找。也虧得她早年所學甚雜,換個人來怕也是無計可施。
八姑也是苦修百年的人,可這法子也著實累人,再下得百來丈,也有些臉色發白了。而且算算時間,午時將過,地底黑風又要上升了。別看她封了上頭一些風口,可天知道下頭還有多少?而且那禁地封山的道術能將那些風口堵多久也是沒底的,一經突破,隻怕更是厲害。她也不由暗歎一聲:“這寶物到底和自己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