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空腳步一凝,虎目中憤怒如同滾滾洪流,他抿著嘴咬著牙,臉上橫肉跳了跳,冷聲道,“辦……不……到!”
二太太見他隨時要暴走,心裏知道自己有點玩大了,這不是逼著他跟自己玩命嘛?
心裏有點害怕,二太太趕緊笑道,“嗬嗬,看老八氣得……嗬嗬,二娘和你開玩笑呢,還當真了。”
陳九娘也被葉空的目光給嚇到了,這時盧琴小丫頭趕緊走到她身邊,在她耳邊低聲道,“幹娘,你又說錯話了。”
“沒錯呀,人家葉武可以跪著道歉,他也要這樣回禮,這是理所應當啊。”陳九娘還轉不過這個彎。
盧琴腦門皺了皺,又湊過去說道,“咱不說這事到底誰占理,咱就說,葉空哥哥和葉武能一樣嘛?就跟打仗似的,葉武他不過是個小兵,二太太才是將軍,小兵跪一下,根本無足輕重;可咱們這邊,葉空哥哥就是將軍,仗還沒打,咱將軍就給對方下跪,這……叫什麼事啊。”
“哦。”陳九娘明白了,敢情她就是小兵,不過她知道讓她當將軍也當不來的,不過她這時也實在說不出“那就別跪了。”隻有閉口不言。
盧琴的聲音雖小,可二太太卻聽了個大概,有些吃驚地看看小丫頭,這丫頭很聰明很有辦法呀,竟然三言兩句就把場上複雜的形勢,矛盾的焦點,就都說明白了,還簡單易懂。
如果能讓這個丫頭成為我的兒媳,那幹什麼都要容易許多啊,絕對是一個賢內助,二太太這就起了愛財之心,心裏開始盤算怎麼從中挑撥。
那邊葉空看老娘也不逼著自己給二太太下跪了,也就不再發火,走到二太太麵前,抱拳一禮,客氣道,“二太太,請原諒,大家都知道我葉空脾氣不好,可其實熟悉的人都知道,別人敬我,我加倍敬他,若是不惹我,我也不會發火,當然了,我今天也卻是過了,請二太太不要和我這小兒計較。”
其實到現在,葉空也沒有恨二太太,雖然她指示小紅來打探自己,可葉空知道,她是為了兒子有出息,母親為兒子情有可原,方法失當,葉空卻也沒恨她。
如果二太太知趣,就此下台階,那葉空就準備拿出假秘籍,跟她談小紅的事了。
雖然那秘籍隻是世俗武功,可畢竟也是別人家的家傳寶物,學了應該有益無害。
可誰知二太太突發奇想,想要挑撥一下盧琴和葉空的關係,可她又不敢做得太過份,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喲,嗬嗬,看你家葉空真是會說話,嗬嗬,二娘我怎麼會責怪你,這確實是我們家小文小武有錯在先。”二太太笑著說完,又道,“不過葉空,你可有一樣不好,不是二娘說你,那藏春樓可不是正經地方,以後少去為好,惹上髒病怎麼得了?”
這二太太確實是個勾心鬥角的好手,這話說的,既出了葉空的醜,又讓葉空沒理發火,最重要的,讓盧琴明白,這小子老去青樓,身上可髒呢,說不定還有髒病,讓小丫頭怕他,惡心他。
當然,二太太如果往日用這招必定大有奇效,可今天這話一說,卻讓葉空心裏疑竇叢生。
“又去青樓,下次那些朋友邀請你喝酒,不準去那個地方了啊!”陳九娘斥道,不過這次她也聰明多了,挑明了葉空是去喝酒,而不是搞風塵女子。
“是。”葉空垂首站在一旁,心裏卻在起伏不定。
昨天自己是後門進出,衙役來鬧事那會也躲在房間,沒露麵,按道理不會有很多人知道自己去了藏春樓呀,二太太她又是從何得知呢?
如果說確切知道自己在藏春樓的,就隻有三撥人。
一,盧家兄弟。這倆人一般不可能和二太太有聯係,不過這也難說,畢竟盧家兄弟和自己建立在金錢和強力之下的友誼,不是那麼牢固的,如果有更有錢更有力的主,很可能就投靠別人。
二,藏春樓眾女子。這就讓人難以想象了,二太太一個中年貴婦和那些風塵女子會有什麼交集?
三,鐵衙司。難道二太太半夜出門去會衙役,然後一夜未歸……想到這個可能,葉空突然覺得有些心驚肉跳。
總之二太太得到消息就是這三方麵,不管她半夜去會的哪一方,都讓葉空極其不爽。
二太太哪裏知道,自己這隨便的一句話,竟然讓葉空推理到如許的秘密,看來還真應了那句話--天一熱,人就容易激動。人一激動,就容易缺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