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事,幻化成雲,再下成雨才能和我相遇。我站在窗前,夜色如幕。我沒有開燈,白色的窗簾和著風翻攪著空氣,回憶來襲,讓我跌倒在後悔裏。
Vol.1有多少驚鴻一瞥,在命運翻雲覆雨的愚弄間,還能抵得住歲月更迭新生秀的時候,學生會把舞台搭在了學校的音樂廳。600人的座位,在學校也是大場麵了。大二的我還有些內斂,還沒有主持過這麼大場麵的晚會。
我從化妝室出來的時候碰到正巧要進去的蔣雯雯,她穿著米黃色的露肩禮服,燙了酒紅色的大波浪卷發。一隻手提著裙擺微笑著看著出門的我,她一笑就會露出酒窩,特別迷人。我從初三就愛上了她的笑吧,所以才會追逐她的步伐到一樣的高中,一樣的大學,甚至一樣的專業。
“裏麵還有人嗎?”蔣雯雯笑著問。我搖搖頭以示沒有,然後看著她推門進去。我在門口待了很久,然後露出一個我自己都沒有注意的微笑。我總算可以與她站在一起主持晚會了。
晚會開始,我站在蔣雯雯身邊,她才到我的肩膀而已。在師範學院,男女比例是嚴重失衡的。就是那一次,我才覺得台下六百多人似乎全是妹子。學生會在舞台右側設了一麵“人人”牆,然後,我的名字在牆上刷了一遍又一遍。蔣雯雯笑著說:“秦唐,你這是要火的節奏哦。”
“還有人開咱們的玩笑呢,說不定咱們真能湊合湊合。”製造浪漫非我擅長,可是,我就這樣自己給自己製造浪漫。“哈哈,你不能這樣開玩笑的,我在讀書期間是不會談戀愛的。”
那是我第三次聽到蔣雯雯說那句話,那個時候,“人人”牆還在一遍又一遍地刷“在一起,在一起”。
知道她不談戀愛總比知道她心有所屬要開心很多。
那天晚上,我從7點幫忙到10點,直到所有人都離場,我一個人坐在觀眾席上,看著已經被清理幹淨的舞台,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
離開音樂廳的時候,已是月上高樓。昏黃的路燈從青鬱的香樟樹間投下光影,一切都美得那麼真切。
那天晚上,我收到了陳雨的第一條短信。
有沒有人和你說你笑起來特別好看?有沒有人和你說你主持的時候特別吸引人?你清理了整個會場,有沒有人和你說謝謝?
隨短信附發來的還有三張圖片。第一張是我在化妝室外麵的傻笑,銀色的西裝,側著身子靠在牆上,仰著頭與牆壁畫成度角,閉著眼睛。
第二張是我和蔣雯雯一起站在舞台上,聚光燈打在我們身上,周遭一切都是黑色。蔣雯雯正低著頭讀節目單,而我雙手交叉握著放在身前,目視前方。這張照片似乎可以看出拍攝者的方位,在觀眾席的右前方。
最後一張是我幫忙撤宣傳橫幅的時候。人是彎著身的,正在把落在地上的紅色橫幅繞起來。這個時間觀眾大部分已經離席了,可惜,我實在沒留意留下來的那些人。
一時間,我並不知道自己應該回複什麼,隻好草草地寫了五個字。
謝謝你的留意。
我不想說實話,在師範學院這種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的地方,我已經被女孩子們慣壞了。從大一開始就有無數女孩子跟我表白。我自認為相貌平平,才疏學淺,可是在這裏,我似乎找回了自信。除了蔣雯雯,所有女生都願意和我玩。時間久了,我就習慣了那些藕斷絲連,似是而非。
嗬嗬,你不必在意。早些睡吧,晚安。
我不知道自己是有什麼怪癖。總之,我隻留意了陳雨的“不必在意”,而沒有留意她的“晚安”,所以,我沒有再對她說一聲”晚安”。
也許《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裏的沈佳宜說得對,同齡的男孩子總是要比同齡的女孩子幼稚些,原諒我當初的不成熟。
從那次新生秀之後,每天晚上10點,陳雨都會給我打電話。她說,今天在什麼地方看到你了,你和誰在一起,穿著什麼樣的衣服,做了什麼事情。起初,我還會弱智地說一聲,哇塞,你又看到我啦,真巧。時間久了,我便習慣了她的這種說話方式。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我以為的偶遇,在她那邊都是她的刻意安排。
Vol.2城市繁華,車馬喧囂,而我是隻走丟的貓大二快要結束的時候,蔣雯雯約我在學校外麵的莫卡咖啡廳見麵。那是她第一次主動約我。
“莫卡”的老板是師範學院的老校友,很年輕,很懂得年輕人的品位。所以,“莫卡”的生意一直不錯。
走進去的時候,店裏正在放鄧紫棋的《給你我的心》,咖啡色填滿了“莫卡”的空間,店裏人很多,蔣雯雯坐在那個我第一眼就能看到的角落裏。
“怎麼了,有什麼事一定要在這裏說?”我把包放在凳子上,在她對麵坐了下來。“秦唐,在師範學院我們認識最久了吧?”我點點頭,我們都認識快六年了,當然很久了。”那你說說,我是個什麼樣的女孩?“蔣雯雯看著我,眼裏有些放光。”你挺好的啊,校花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