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就是在存思,約莫過了片刻的功夫,他依舊是閉著眼睛,卻準確的摸出了供桌上的七結劍,一陣舞動,同時口中念念有詞,我細細一聽就聽出來,他念的是淨心,淨口,靜目,安土地的這些神咒,就在安土地神咒念到最後的時候,就看到柳奶奶忽然伸手,將那些五顏六色的藥粉一下子就撒在了重數的身上。
重數近乎呆滯的身體一下子就籠罩在這些洋洋灑灑的藥粉之下,而柳奶奶猛然那將藥水瓶子打開,一下子也衝著重數灑了過去。
無數紅色的液體一下子就冒了出來,我不由的咋舌:“這還真是鮮血的顏色啊。”
“這些藥粉是為了防止重數繼續消散,飛散的麵積越大,就越是讓重數的靈魂沒有地方可以潰散。”冥靈開口,我恍然大悟,但是還有心頭餘悸的看著那些紅色的藥水:“這藥水又是什麼作用,這紅彤彤的全撒在了重數的胸前,看起來有些滲人啊。”
冥靈綠幽幽的眸子閃動了幾下之後,很快的開口:“不過是輔助那些藥粉的藥水罷了,沒有什麼可害怕的。”
他話音剛落,我就看到柳奶奶連忙退下了身子,然後我爺爺的眼睛猛然睜了開來,那一雙漆黑如嬰兒一般的眼眸之中精光爍爍,一下子就咬破了自己的中指的指尖,一滴殷紅的鮮血立刻就冒了出來,我下意識的抓緊了冥靈的胳膊:“這,這是我爺爺的精血!”
冥靈綠幽幽的眸子沉了沉,隨即點了點頭,他這剛一點頭,我就看到我爺爺一手舞動七結劍,一手直接將那精血沿著重數的額頭順著鼻梁直接畫到了重數的下巴上。殷紅的精血好像一條血線,將重數的臉直接分成了兩半,而同時,那精血飛快的融入了重數的臉中,就好像沒有出現過一樣呢。
這血線一消失,我爺爺立刻高聲又是一陣神咒念起,隨即七結劍光芒紮眼,齊刷刷的將重數圍在了中央,而我爺爺一屁股就盤坐在地,口中一直對著被七結劍光芒圍繞住的重數念念有詞。
我看到這裏不由的轉頭看向了冥靈:“我爺爺這是在用自己的精血定重數的魂,同時幫他招攬先前走失的陰氣?”
冥靈點了點頭:“重數剛才潰散的厲害,那些陰氣一下子就跑了,要是換在一般的地方,那肯定是沒有希望找回來了。但是這本來就是道家聖地,處處都有禁製和陣法,這陰氣跑的不遠,而靜雲法師和你爺爺將重數的主體定的比較及時,防止更多的流逝,你爺爺如今又以自身精血為媒,做出這樣的牽引,重數應該能救過來。”
他這麼一說我點了點頭:“我爺爺雖然嘴上不說,但是是真把重數當兄弟的,如今他大病初愈,根基肯定還不穩當,卻願意以自己精血為媒幫重數招魂,足見他心意。”
冥靈聽到這裏不由的皺眉:“夫人你想說什麼?”
我抬頭衝著他笑了笑,伸手勾了勾指頭,一幅你蹲下來我就告訴你的樣子,冥靈不由的笑了笑:“夫人你這是要說悄悄話嗎?”他嘴上說著,但是已經俯身低下頭了,他的腦袋剛一靠近我。
我立刻開口咕嚕了幾句,他皺了皺眉頭:“夫人,你說……”他話還沒有說完,我已經將食指一下子就塞進了他的嘴裏。
他的舌頭毫無防備的舔到了我的食指,冰冰涼的舌頭在指尖劃過卷走了我指尖的血跡,頓時一股讓人顫栗的感覺一下子就從心上冒了出來,我忍不住立刻就抽回了手,眨巴著眼睛看著他。
冥靈綠油油的眸子裏滿是驚異,顯然是吃了一驚,他的喉頭微微聳動,我就衝他眨了眨眼睛笑了起來:“我爺爺身體不好都願意為重數這樣犧牲,我現在身強體壯的,一滴精血算什麼,姐姐我可是很大方的!”
冥靈聞言沒有說話,那一雙綠幽幽的眸子就是那麼直勾勾的盯著我看,我被他盯得發毛,不由的後退了一步,有些別扭的看著他:“喂,不要這樣嘛,我也是為了你好啊,你想要保護我也得要身強體健才行嘛。而且你看你現在這麼虛,我看著很難過的啊,反正精血我都擠出來了,你說你這也不能浪費是不是……”
我絮絮叨叨的說著想要掩飾心中的驚慌,畢竟冥靈是真的有點大男子主義的,他要是覺得靠我的精血恢複自己身體不磊落,不爺們,然後覺得我看不起他,這,我可就酸爽了!當然我覺得冥靈也沒有那麼直男癌,他最多就是覺得要保護我沒保護成,反而需要我救助覺得不爽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