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回堂看著他手上的煙:“你抱緊了利是不要動就行了。”
說著,他朝我使了個眼色,我連忙點頭,就見他嘴中念念有詞,然後從包裏掏出一包綠色的粉末。
那個粉末一打開,就冒出一股惡臭,金啟明幹嘔了兩聲,被柳回堂小眼睛一瞪,連忙憋了回去。
看著他一個三十歲的男人被一個看起來十歲的小孩子瞪回去,莫名的喜感。
然而我還沒笑出聲,忽然覺的周圍的空氣一下子冷了,我連忙看向柳回堂,見他正專心致誌的把那些粉末灑在那一片灰色幹裂的皮膚上,那一直冒著的灰煙一下子就像被風吹散了一樣。
柳回堂看著灰煙消散,伸出小手覆蓋在那些綠色的粉末上,一手又從包裏掏出一把幹枯的艾草。這艾草就跟我們端午節掛在門口上麵,風幹了的一樣一樣的。
柳回堂拿出艾草,這才小心翼翼的放開壓著綠色粉末的手,隻見那些綠色粉末明明沒有見水,卻跟被水泡了一樣,濕噠噠的像粘稠的綠茶粉,全朝著塔爾巴之眼彙聚過去。
我心裏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就在這時,忽然一陣大風嘩嘩的刮了起來,我連忙抬頭,可周圍門窗緊閉,哪裏有風能吹進來的地方。
我下意識的從包裏掏出了桃木劍,天眼大開,就見一股陰風正在病房裏,像一個困獸一般,呼嘯著衝向金啟明。但是金啟明懷中的利是包發出耀眼的金光,那股陰鳳又轉頭吹向那些正在凝聚的綠色粉末。
我心道不好,連忙掐訣,訣印一閃,那陰風瞬間消失了。
但是我還來不及轉頭,就見窗戶外一雙白內障一樣霧蒙蒙的眼睛,正一動不動的盯著我。
尼瑪,突然在外麵一片漆黑下看到這雙眼睛,嚇得我桃木劍都差點掉了。
我連忙握緊劍,看向那人,這難道就是那個黑衣阿讚?
就在我看到他的時候,他也看到了我,嘴角裂出一個詭異的角度,我才發現他的嘴裏滿口黃燦燦的金牙。知道泰國人喜歡金子,但是把牙全換成金子的,還是第一次看到。
就在我吐槽的時候,那個人動了動手指頭,那被打散的陰風又撲了過來,我連忙掐訣,陰風倏然消散,但是剛一消失,窗外的人又一抬手,陰風再起。
我知道擒賊擒王,這麼跟他耗不是辦法,又怕他突然使出別的手段就麻煩了,一手掐訣擊出,一邊衝向窗戶邊。
那黑衣阿讚見我撲過來,連忙轉身就跑。
這裏是高級病房,在一樓,外麵都是碧綠的草坪,還特別時髦的弄的是落地窗。我一開窗戶,就順利的追了上去。
這裏顯然是新建的,草坪很大,樹卻都是細杆子沒長大,那黑衣阿讚的身影無處隱藏,隻能拚命的往前醫院外麵跑。
我隻能看到他瘦骨嶙峋的身上纏了一件在泰國經常見的那種僧袍,隻不過那僧袍的顏色不是紅,不是黃,而是黑的,借著月光,能看到他的皮膚也像是整日暴曬一般,黑黃黑黃的,而他腳上沒有穿鞋,一雙腳奇大,真正的撒丫子狂奔。
我追的氣喘籲籲,卻發現他已經跑出了醫院,我心道不好,這黑乎乎的晚上,他跑出去,隨便找個房子或者巷子躲起來,我上哪裏找去,不由加快了腳步。
但是到底是慢了一步,等我出來的時候,隻看到他的身形一閃,就跑到了一條黑漆漆的巷子裏。
我連忙追了進去,就見巷子也不是全黑,最起碼盡頭還掛著一盞氣死風的路燈,發出微弱的光芒。
可是這半死不活的燈光照著,還不如一片全黑呢,因為它這麼一照,有了對比,黑的地方就跟黑了,跟汽車大晚上開了大燈一樣,讓我眼睛不能適應,隻覺得沒光的地方更加可怕。
我一進巷子,忽然一個過堂風刮來,吹得我暈乎乎的,再睜眼就完全看不見黑衣阿讚了。但是一股陰冷的感覺卻不斷的襲來,我握了握手中的桃木劍,可以肯定黑衣阿讚肯定在這巷子裏。
“有本事出來說話,藏頭藏尾的算什麼本事。”我大聲說話。相信很多人都知道,一個人走夜路,要麼大聲唱歌,要麼大聲說話,心裏的恐懼就會減少很多。其實大聲說話和唱歌都是在增加自己的陽氣,陽氣盛了,小鬼一類的東西就不敢靠近。
我大聲說著,一方麵想激黑衣阿讚出來,一方麵也是給自己壯膽子。
但是半亮半不亮的巷子裏依舊一片沉寂,隻有我的聲音帶著淺淡的回響,我頓時有些毛,下意識的瞅了一眼手機:“臥槽,又是十二點!”
看著手機屏幕瑩瑩的光芒,更加滲人,我一拍腦門,連忙打開了手電功能。怎麼就忘了,手機自帶手電,從此不怕黑,黑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