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斑駁的紅磚圍牆,高高低低的圍住一個休閑度假區,裏麵鬱鬱蔥蔥的長滿各種溫帶植物,像一道破舊的暗紅絲帶卷起的翠綠盆景。
“別走了,留下來吧……”一個溫柔的女聲,飽含期待。男子沉靜的眼眸有些波動,在圍牆外波光粼粼的湖光下,映出幾分憂鬱。這是他第一次擁抱著她,他將頭低低的靠在她肩上,嗅著發間的香味並未回答,環住女孩腰姿的雙手掐得很緊,似乎想把懷裏的佳人兒扣入自己身體之內。
“你怎麼了?”女孩發現了男子的異樣,柔潤的小手握向他。溫暖從女孩的手中滑向男子的心中,那一腔柔情和期待像劍仙湖的甘露滋潤著男子的心,男子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運的人。
突然,他感覺那溫暖變得冰冷起來,猶如千年寒冰,從頭上淋了下來,瞬間冰凍住自己的身體。女孩那緊握的雙手幻變成血色利爪,撕扯著自己身上的血肉,一股幽怨的氣息撲麵而來。
啪!
“楓,醒醒……”
林楓睜開眼睛,一個滿臉傷疤、肌肉虹結的半裸男子正拍打著自己的臉。那個男子叫牧,是一個鬥奴。所謂鬥奴,與角鬥士相似,在“虎圈”之中戰鬥。看見林楓醒了過來,牧小心翼翼坐了回去,低頭包紮著身上的傷口。
“該你了……”牧的聲音毫無感情。
林楓爬了起來,滿是傷疤的大手抹了一把臉,拭去噩夢驚出的冷汗,隨手抓起一把鐵劍走了出去。
那不是夢,是真實的。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林楓有一個深愛的女孩,叫鶯兒。她是他的夢想,是他的命。他思念她,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在這個陰暗潮濕的鐵屋裏。他把滿心的憤恨發泄在了虎圈上,表現得異常的冰冷和嗜殺,卻贏得了觀眾的追捧。
哐當!吱……
拴著粗大鐵鏈的鐵門緩緩拉開,一道陽光打在林楓那沉靜的臉上。才一眨眼功夫,噩夢帶來的影響已經在他臉上找不到痕跡,一個毫無感情的林楓又回到了虎圈內。
“林楓,林楓……”
潮水般的呼喊,從鐵門外瘋狂的湧入,灌在鬥奴們的耳中。牧輕輕抬頭,看了眼外麵,又低下頭去繼續包紮傷口。觀眾的歡呼建立在生命和鮮血之上。
林楓黑色的眸子沒有任何波動,頂著鋪天蓋地的呐喊,一步一步走了出去。橢圓形的廣場,層疊的觀禮台,擁擠的人群,一浪高過一浪的呼喊在烈日下格外炙熱,攪動著本就躁動不安的人群。人群灼灼的目光,暴露了內心的狂熱。
“下麵出場的是我們最炙手可熱的鬥奴林楓,這個神奇的奴隸在百場比賽之中從來沒有輸過一場。今天,他將麵對十個蠻人的進攻,沸騰吧,精彩即將呈現……”
“林楓,林楓……”
林楓麵無表情的走向虎圈中央,這樣的畫麵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盡管隻是一個取悅於人的工具,他每一次走進虎圈,心中都有著莫名的期待,更是一種渴望,放佛隻有鮮血和殺戮才能化解他心中的鬱結。在無法扭轉穿越現實的時候,他將一切都發泄到了對手身上,每一個從他麵前倒下的人或者獸,都支離破碎,慘不忍睹。
他並沒有將目光停留在蠻人身上,隻是隨意的在虎圈內走著,目不斜視。蠻人,出生在極北的雪崩村,生活在惡劣的雪崩山脈,是天生的戰士,嗜戰如狂。如此的無視,刺激了蠻人的自尊,激怒了驕傲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