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兒輕哼一聲,“白芙姐姐不要太小瞧了我,不然可會後悔的。”不待白芙說話,鈴兒忽地站了起來,走到白芙身邊,繼續道,“就這麼定了,還是開始吧,鈴兒等不及了。”
說完,吩咐凝鳳進屋取來了兩把古琴,分別擺在涼亭對立的兩角。
鈴兒率先坐在一把琴前,素手輕撚,試了一下琴音,琴音清脆婉轉。
“白芙姐姐,我們同時彈奏,途中可以換其它樂器,誰先受傷誰就輸,你覺得這樣如何?”
白芙隨意優雅得坐在自己的琴前,麵露微笑道,“好,你先。”
鈴兒搖了搖頭,“咯咯,還是白芙姐姐先,鈴兒要讓你心服口服。”
白芙一怔,嘴角不禁噙著諷刺的笑,通曉音律的人都知道,同時彈琴時,誰先誰就已經占了先機。鈴兒這樣未免太過狂妄了吧,不過白芙還是卻之不恭,正好挫挫她的銳氣。
白芙擺手示意“請”然後白淨柔嫩纖細的玉手,從容悠然的撥弄著琴弦,樂音悠揚婉轉,扣人心弦。而鈴兒隻是漫不經心緩緩抬起手,擺在琴弦上。
頓時一陣肅殺磅礴之氣從琴弦中迸出,白芙運氣於琴弦準備硬接,卻不曾想到迎麵竟是千斤力道,白芙瞬間警醒,隻覺得麵前猶如萬馬奔騰般壓抑震撼。不禁更加重幾分力道阻擋還擊,可是鈴兒的音殺之氣如薄霧般,纏繞在白芙的身邊,令她束手束腳,無法舒展利索。
白芙抬頭看了一眼鈴兒,隻見鈴兒依舊嘴角含笑,信手從容彈奏。白芙心裏不禁一陣訝然:想不到鈴兒的內力竟然如此深厚,果然大意不得。白芙眼神一暗,猛然一聲短促絮亂的樂音劃破了原本被鈴兒束縛住的琴曲樂章,像是鋒利的指甲挑斷了相關的琴弦,聲音響得尖銳而突兀。
鈴兒的萬馬狂奔之勢,被白芙如金戈之音,逼得節節後退。白芙麵露得意之色,瞟了一眼鈴兒。隻見鈴兒十指早已淩亂,狼狽,可是她的臉上竟然沒有半絲懊惱擔憂之色,反而笑得越發甜膩。白芙不禁皺起了眉,疑惑得收回目光,埋首於琴弦之間,逐漸增加內力。
這就是傳說中的“絕音”?果然厲害,鈴兒心裏不禁感歎道。鈴兒琴法本就不純熟,完全憑借“舍利鮫”的舍利給她增加的內力,才支持到此,如今早已手法淩亂不堪。忽然“嘣”,鈴兒手下的琴弦竟然全部斷裂,鈴兒一愣,忽然輕盈轉身,身下裙擺飛揚。
當白芙再見時,鈴兒的手中不知從哪裏持了一柄通體碧綠的玉笛,輕放唇邊,輕輕吹奏。輕氣迎麵而來,而白芙卻覺得比剛才的琴聲更加壓抑沉重。尚且白芙本以為剛才鈴兒必敗無疑,不禁有些大意恍惚,如今被笛聲一怔,忙回神,不禁用了十分的力道抵抗。可是輕盈歡快的笛聲卻如一截紅綢阻擋了肅殺尖銳之氣。
白芙體內筋脈忽然一陣壓抑攪動劇痛,猛然吐出一口鮮血來,鮮血染紅的琴弦,絲絲寸斷,樂音戛然而止。
白芙愕然得看著手中的琴弦,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輸了。
“咯咯~”鈴兒把玉笛拿在手中把玩著,笑道,“白芙姐姐,鈴兒贏了。”
白芙依舊不相信自己會輸,目光直直得盯著鈴兒,不禁瞟到她手中的玉笛,道,“你耍賴!”
鈴兒眼神微微一暗,輕哼一聲,“鈴兒說過途中可以換樂器,而且誰受傷誰就輸了,不是麼?憑什麼說我耍賴?是不是白芙姐姐惱羞成怒不想承認啊?”
白芙頓時又是一咳,頹廢癱倒在地。不可能,她第一魔音的清譽竟然斷送在一個娃娃手裏,而且更令人不齒得是那個娃娃竟然隻學了兩個月的音律,而且還是跟她學的撫琴,但是她打敗她的卻是玉笛。
“你什麼時候會撫笛的?”白芙忽然問道,她不記得自己有教過她吹笛。
鈴兒拿著玉笛,在手中輕盈一轉,促狹一笑,道,“鈴兒嫌撫琴麻煩,所以私下就弄起笛了,輕巧方便而且容易多了。”
白芙驚訝的看著她,“你是自己學得?就這連個月中?”
鈴兒無辜的點了點頭,不明白她為何如此驚詫,弄笛很難麼?
白芙見鈴兒頷首,不禁大笑起來,笑聲淒涼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