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季然眼裏，自己恐怕是十惡不赦的女人，因為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是自己親手扼殺的。
“孩子，你這麼些年，都在國外，恐怕還不知道吧——”
“那個季然斯諾，現在可是A國最年輕的少將了，一個人帶領一隻精銳部隊，可以說是青年才俊，位高權重。”
“林教授的事情，隻要它肯出手幫忙，一定很快就能查到下落的。”
“王嫂，這些事情我會好好想想的，你去休息吧。”
玉兮垂眸，有些失神地盯著自己白潤精致的手指……
嗬嗬，季家？自己這輩子，都不想再和這兩個字有半分牽扯！
大概是太累了，女人坐著坐著，身子微微傾斜，竟然就倚著沙發睡著了，一雙柳眉微蹙，像是有解不開的愁緒。
“媽媽——”
“媽媽——”
玉兮站在一片迷霧之中，視線模糊，隻能聽到一個淒厲的哭聲在喊著媽媽……
“媽媽你為什麼不要我？”
一個小女孩兒突然穿過迷霧，眼眶裏麵都是晶瑩，身上穿著一件水紅色的棉襖：“寶寶會很乖的，你為什麼不要我？”
往後縮了一步，玉兮滿臉蒼白，張了張口，卻是發不出聲音。
“我是你的親生孩子啊，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殺死我？！”
不是的……
“都是因為是你，我都沒能好好看這個世界一眼！”
麵前的人突然變成了英俊冷漠的男人，一雙大手像是鐵鉗一般狠狠地捏住了自己的脖子。
“那是我們的孩子，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殺死他？”
玉兮覺得有些窒息，想要掰開那有力的手指，卻是怎麼也辦不到……
場景一下子扭曲，麵前的景象一下子就換了地方。
一個呆著金絲眼鏡，穿著條紋西裝的儒雅男人站在草坪上，寵溺地看著麵前紮著馬尾辮的女孩子……
“爸爸，你快來幫我推秋千啊，我要飛到天上去。”
“你都已經上大學了，還這麼喜歡坐秋千？蕩秋千是小孩子才喜歡的事情。”
“我就是小孩子，快點兒快點兒，幫我推——”
“你已經是大姑娘了，要成熟一點兒。”儒雅的男人說著，無奈地搖了搖頭，卻還是站到了女兒身後，笑著推起了秋千。
隨著秋千吊繩的揚起，紮著馬尾辮的女孩兒在空中飛著，肆無忌憚地歡笑著。
“我才不要成熟呢，我要永遠做一歲的小朋友——”
“你這樣以後會沒有男生娶你的，要是嫁不出去了怎麼辦？”
“嫁不出去就更好了，我就永遠陪在爸爸身邊……”
“你這麼黏著爸爸可不行啊，你以後的男朋友會吃醋的。”
林玉兮加快腳步，朝著那歡聲笑語的草坪跑去：“爸爸——”
說時遲那時快，一切在一瞬間渙散湮滅，纖細的手臂不過抱住了一片空氣，虛無又寂寞……
王嫂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倚著沙發的纖瘦女子眼角帶淚，無聲地呢喃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