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糖看著斯諾湛藍色的天空,抬頭,幾片白雲像是刺繡一般,鑲嵌其中,精美無比……
綠色的樹木緩緩地搖曳,隨著風,像是妖嬈的舞娘,動作嫵媚,處處柔情……
她還是,回來了……
之前程叔來厲宅找自己,請自己回來,她卻是因為這個孩子的安全,不願意卷進這一攤渾水之中。
斯諾內亂,不少貴族首領妄圖造反,自立為王。
“蘇小姐,您當真忍心,看著當家的江山,被一下子毀掉嗎?”程叔一臉悲切,手指攥得無比的緊。
她終歸是不忍心,也不能看到斯諾的基業,落入他人手中。這是她男人的土地,所以,她要回來守護。
“蘇小姐,天涼了,披上外套吧。”
伸出手,接過侍女遞過來的暖和羊絨大衣,蘇糖一邊穿著,一邊目光遊弋,看向遠處。
“他……葬在哪兒,帶我去看看吧。”
愣了愣,侍女一時沒有轉過彎來,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在問,當家葬在哪裏……
“當家在王室陵園裏麵,蘇小姐,請和我來。”
不緊不慢地跟著侍女的步伐,蘇糖腳下都有些發麻,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終於還是來到了樹木環繞、花香盈盈的王室陵園。
“蘇小姐,當家和小小姐,都在這裏。”
“知道了,下去吧。”
慢慢地站在一個石碑麵前,正中央是一個男人的照片……
蘇糖慢慢地蹲下來,雪白飽滿的指腹輕輕地撫上那有些冰涼的墓碑,嘴角一點點扯開。
“月白,我來看你了。”
沒有到這裏之前,她都可以騙騙自己,這個男人,或許還活著。可是,看著這冰冷的照片,她卻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自我欺騙了。
原本以為,這悲傷洶湧,當見到容月白的墓地時,自己一定會抑製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此時,卻竟是一片平靜,原來疼得太狠了,是真的會麻木的啊……
照片上麵的男人麵容俊美,五官深邃鋒利,像是文藝複興時代,大師手下最好的雕塑作品。
“容月白,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有一次,我不小心進了這裏來,你知道以後勃然大怒,竟然想要掐死我——”
“我那個時候就在想,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脾氣這麼壞的男人,我這一輩子,就算是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都不會和他有半分瓜葛的。”
“可是你看,我是不是很開心,簡直是一個打臉專業戶,不僅和你有了瓜葛,還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說著說著,眼前被水霧籠罩,蘇糖伸出手去,指尖落到墓碑上男人深邃精美的眼眸上麵,揩去那上麵的灰塵。
“還有,你送我的那個項鏈,我找到了,在我們臥室床頭的櫃子裏麵。”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你是不是有病,為什麼要用紅豆來做項鏈呢……”
如今,當真隻剩下我一個人,一遍遍地品嚐這痛入骨髓的相思,疼到撕心裂肺……
“容月白,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不信,我不想信,不願信……”
“我總覺得,你還活著,就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說不定某一天就會突然出現,然後再叫我一聲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