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臣子為其說請,然而身為皇帝,能忍臣子無所作為、能忍臣子貪汙腐敗,唯一忍不了的就是造反。
可憐的溫學海,就這麼入了山河案的文字獄裏。
梅寒川有感而發,“那溫學海也是糊塗,官拜從五品,仕途光明,非與那些文人牽扯。”
太子道,“最近有幾人重提山河案,搜集證據以證明詩集中參與的文人與叛賊毫無牽連,尤其是溫學海,不僅與那叛賊沒瓜葛,甚至在學識方向相左。”
梅寒川點了點頭,“溫學海其人,屬下還記得,雖有酸腐但絕無外心,如果能平反是再好不過的了。”
太子又道,“除了山河案,還有一個案子被人翻案。”說著,便將前些日子早朝時的事說了出來。
梅寒川細細思忖了下,“主子認為,這些舊案平反有陰謀?”
太子冰冷的目光悠遠地看向的門外,“陰謀不怕,卻隻怕是某人的陰謀。”
某人的名字未提出,但主仆兩人心知肚明。
梅寒川了然,“主子放心,明日屬下便著手去查。”
太子點了點頭,刀削一般的冰封唇角到底還是勾起一抹笑意,“隻要你不怕辛苦,本宮可不會體諒你的辛勞。”開玩笑的口吻。
梅寒川也失笑,“主子不用體諒屬下,這都是屬下自願的。”
兩人雖是主仆,實際上也是多年的朋友。
太子凝眉,“事出反常必有妖,皇上動了扶他的心思,本宮不得不防。”聲音頓了下,“說起反常,最反常的卻不是這些罪臣,你猜猜是誰。”
“葉琉璃。”梅寒川下意識道。
太子點了點頭,“這幾日,本宮派人去相府打探,無論從任何渠道得到的消息都相同,都說葉琉璃為葉相與外域舞女的女兒,其剛出生,外域舞女便死,葉琉璃癡癡傻傻,葉相對其視而不見,甚至連族譜都未上。後來東方洌落殘,葉相不舍嫡女葉昭妍嫁給廢人,便將葉琉璃扔了去。這麼一個傻子怎麼到了溱州就變了個人一般?”
梅寒川卻想到一雙淡褐色水晶一般的眸子,那眸子靈動清澈,眸子的主人也是狡猾如狐,忍不住笑了笑。
“你笑什麼?”太子問。
梅寒川便夜探賢王府重傷跑出,最後被葉琉璃救了,其救女不救男,不得救了他後還謊稱自己是百花樓的麥當娜,最後被拆穿身份,更是長篇大論的強詞奪理,送她禮物,她獅子大大大開口,除了四樣珠寶,幾乎盤店而走,全部之事,講給太子聽。
不得不說,太子都驚訝了。
見過有趣的女子,卻沒過這般有趣的女子,當聽說盤店時,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書房外的院子裏,靜靜守候的麒麟宮下人驚呆了,不解太子殿下為何這般大笑。
在他們的記憶裏,太子殿下很少這般大笑。
按照道理,梅寒川被人騙,而後被人坑,分明應該生氣才是,然而想到那靈動的小人兒,竟怎麼也氣不來,最後也跟著笑了起來。
太子伸手指了指溱州的方向,“這個葉琉璃,本宮定會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