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一顆細小的卻有半麵燒焦的紅豆靜靜的躺在他的掌心,仿佛在訴說著娟娟心事。
入夜的秋泛著深深的寒意,花璿璣隻穿了一件單衣,且沒有穿鞋。
身子不住的顫抖,尖銳的小石頭陷入她的腳掌,甚至劃出了一道道血痕。
但花璿璣的臉上卻依舊是麵無表情的。
直到,跟著兩個官兵走到了一個布滿荒草的冷冷清清的宮殿裏。
地麵上的碎石更為增多,整個宮殿裏由內而外散發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與外麵的奢華簡直是天壤之別。
直到現在,花璿璣才微微的抬起頭,當眸子落到了那寫的歪歪扭扭的冷宮兩個字時,唇角不由得微微抽動了一下。“進去……”一個侍衛將鎖鏈哢噠一聲清脆的打開,伸手沒好氣的將花璿璣推了進去。
然後像是遇見鬼一樣急忙的飛快將門掩上,再哢噠一聲將鎖鎖好。幾人分別站立在了兩側,毫不遮掩的出聲道:
“媽的真晦氣,好不容易在貴妃殿當了會兒差,誰想到第一天啊,第一天,就被分到冷宮來了,真是!”
“是呀是呀。”一旁的幾個也跟著映襯道:“真是倒黴催的。”
……
然而,此時他們的話語對於花璿璣來說早已毫無關聯。
整個身子無力的垂了下去,花璿璣雙手緊緊抱住了後腦,整個人蹲在了地麵之上,將頭緊緊的埋到了兩腿之中。
腳底很疼,走過的地方幾乎已經是一條血印,可是,卻沒有心疼!
一陣陰風吹過,花璿璣不由得打了個顫粟,微微抬起頭,看著那四周環繞的漆黑。花璿璣藏在眼眶的淚終於緩緩流了出來。
這段時間,盡管知道燁華對自己有了變化。
但花璿璣還是每天自得其樂的逞強著,每次都將淚水藏在眼底。
就連剛剛的轉身,都沒讓一滴淚水流下。
她累了,她真的累了。
身體的力氣仿佛被一種莫名的東西盡數向外抽去,花璿璣沒有反抗,隻是緊緊的抱著自己。
她想,就這樣離去吧,就算自己這樣死去,也不會有人心疼不是麼。
自己等了那麼久的人竟然那麼的決絕……
可……她又不想這樣放棄……心底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告訴著她,她要活下去,要堅強的活下去。
燁華……也許是受到了奸人的蠱惑。
也許,是因為阿涼的攝魂眼!
緊接著,啟兒和輕歌的笑臉在花璿璣的眼前慢慢浮現了出來。花璿璣猛然睜開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剛才的想法也許並不是偶然!她不能如此的自暴自棄,她要活下去,就算不為了自己,她還有啟兒,她還有輕歌,她不能這樣輕易的死去!
不能!不能!
用手無力的捶了捶頭。從衣擺處用力扯了兩塊布,飛快將腳受傷的部分隨意的一纏。
花璿璣伸手扶住牆,慢慢的站起身來,在黑暗之中用手在滿是灰塵的地方來回摸索著。
要麼說二十一世紀的女青年都是打不到的小強呢,傻人總會有傻福,就在花璿璣準備收回手的時候,手指意外碰到了一個小抽屜。
鬼使神差的,花璿璣抿了抿唇,抓住了把手,用力的一扯,將整張臉都湊了過去。
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那小抽屜裏躺著的,正是幾根白蠟和兩塊火石。
這對於此時的花璿璣來說無非是來之不易的寶貝,溺水人的稻草。
緊緊的將他們捧在手心,花璿璣的嘴角湧上了一抹笑意,緊接著摸到了一個空曠的燭台,花璿璣連忙將蠟燭做了上去,伸手準備將火石點燃。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衣袂飄蕩的聲音,及其的細微。
雖然說花璿璣武力不驚,但是,這些基本的她還是能夠分辨的,警惕的將火石和蠟燭攥在了手心,花璿璣有些害怕的吞咽了口吐沫,卻假裝鎮定道:“是誰?”
誰知,卻沒有得到半點人聲,仿佛剛剛是她聽錯了一般。
真的是自己聽錯了麼?花璿璣疑惑的轉過身,拿起火石準備再次點燃。
誰知這個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緩緩的腳步聲,一聲比一聲接近,花璿璣甚至能感到有氣息噴到了她的後頸上!
伸手飛快的裝作沒事人一般將火石用力點燃,轉接到了蠟燭之上,然後抓起蠟燭麻利的轉過身去投向了那個氣息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