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又是皇位。
聽著身側人一句一句的陳訴著,花璿璣突然無法抑製的苦澀的揚起了嘴角,他可以點頭的把,亦或是,能夠點頭的把。這樣的誘惑,眼睜睜的誘惑,他怎麼會拒絕。
沒想到漠皇連燁華父子不和都打聽出來了,天,他是不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為此事預謀了?
“好。”在沉默了許久之後,燁華突然喉結一滾,“我答應你。”他沒有用本王,也沒有用本將軍,他的聲極低,宛若一杯陳釀了數百年的老酒,十分的醇香。
卻足夠讓花璿璣心寒,他竟然,真的答應了。
盡管之前花璿璣以有了心理準備,可她還是不敢相信,燁華竟然答應了這麼卑鄙的勾當。
相比花璿璣,一旁的漠皇也是極其的驚訝,沒有想到燁華竟然真的這麼快就答應了。看來特和大泱皇帝之間著實如他所知般不和。
常年做皇帝多疑的本性讓他並沒有急著表現出驚喜。
而是拍了拍手,讓下人呈上了一副契約,漠皇摟著花璿璣的手並沒有放開,而是朝著燁華道:“空口無憑,你必須簽了這章合約。且,幫朕做一件事情來表示。”
合約離花璿璣很近,雖然目光有些模糊,但還是能看到些許上麵所寫的東西,大體就是漠皇所說,而最後的地方,用紅筆刻意勾畫了一段,顯然是剛剛添加上去的。上麵清清楚楚的寫到:“簽下這個協議後,第一件事,殺了花璿璣。”
燁華淡淡的看著那個合約,眉頭終於有了些變化,看著漠皇一字一句的淡淡道:“你說的這些我都可以答應,隻不過,我已經說了她隻是一件破衣服,況且對我們之間的利益起不到絲毫作用,漠皇這又是何必呢?”
“可是她在場,她知道我們所有的內容,如果她將所有事情都說出去,你可能就會失了民心,失了輔佐的大臣的心,這對你,對我來說都很不利啊。”
“可以讓她如此時一般變成永久的啞巴。”燁華淡淡的說了一聲,“我從不殺女人。”
“是麼?”漠皇伸手從燁華手中拿過合約,露出得逞的笑容:“那就是你不聽朕的話嘍,你要想想啊,不要忘了你的過去,是怎樣的被人欺淩,被人嫌棄,想一想,你從出生到現在享受過皇子的待遇嗎?就算你改日凱旋歸去,你不過也就是一個大泱的災星!你覺得那個老奸巨猾的大泱皇帝,你的父皇, 會那麼容易就讓你當上皇帝麼?更何況,現在你已經是甕中之鱉,用一個對你來說如破衣服的女子,換一個萬人之上的皇位!燁華,你不虧!!”
接著,漠皇則低低垂下頭來,對著花璿璣耳語道:“之前給你下的隻不過是軟骨散罷了,相比如此,我更願意看到你親自死在他的手裏!”
你,花璿璣想要開口罵他卻無法說出任何聲音,黛黑的眸底湧起深深的火焰,深吸了一口氣,卻看到燁華那麵的寶劍已經出鞘。
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攥著劍柄,花璿璣不止一次覺得燁華那雙修長,骨節分明的大手無論是拿筆還是拿扇,怎麼看合襯的不得了。多日以前那雙大手還為自己描眉畫眼,還緊緊的將自己摟入懷裏,而今日,竟然對著自己,拿起了劍!而且,那雙修長大掌的手腕上,還彌留著昨日自己為他帶上的相思豆手鏈。
花璿璣絕望的看著一步步朝著自己緩慢走來的燁華,漠皇鬆開了手,讓她自己癱軟在地麵上,她沒有躲隻是一瞬不瞬的看著那張涼薄的眉眼,嘴角慢慢車開了絕望而悲戚的笑容。
燁華,你終究,還是選擇了皇位。
我終究,還是抵不上那個位置是麼?
盈盈的燭火映在那把鋒利的寶劍之上,花璿璣痛苦的咬著唇,身體有東西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緩緩抽出,是那個藥的緣故。
不要,不要。
花璿璣拚命的在心中呐喊著,緊緊的咬著唇,承受著那宛若淩遲處死般的痛楚。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保護自己的孩子,卻連手都無法抬起。
在她深深的注視之下,那紅色的身影一步一步逼近,眼前有些模糊,花璿璣看不清此時燁華的表情,唯一能夠看見的是,那修長的大手突然攥緊,指骨發白,而把閃著銀光的寶劍,漠然刺向了她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