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華聽著花璿璣這麼不冷不淡的吐出這樣的話,身子狠狠一滯,沒有想到她竟然說出這樣的話,涼薄的眸子微微眯起,有幾分不敢相信的問道:
“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花璿璣依舊是不冷不淡的回答:“我不該知道麼?那王爺還準備騙我多久,偏要等把她娶進門讓我看到事實最後才明白是麼?”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燁華也不想多說什麼,此時跟她解釋反而會壞了自己的大事,俯下身子將酒碗遞到她的唇邊,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她墨黑的眼眸。
“相信我好麼,我也有我的苦衷。”
“什麼苦衷,一個為了江山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甚至自己親兄弟,親骨肉死去都沒有絲毫悲慟的冷血人,會有什麼苦衷。”冷冷笑意勾在嘴角,花璿璣別過頭不再看燁華的麵龐,那張冰冷麵容是她此時冰冷內心的唯一柔軟,她不敢看,生怕自己看了,會再度淪陷,怕自己看了,再狠不下新來。
“誰說我不會悲慟,花璿璣,這就是你眼中的我嗎?如此的不堪,如此的令人發指?如果當時我沒有在外出兵,我絕不會讓你和孩子出絲毫問題。”握住酒碗的手指微微顫抖,一絲無奈緩緩勾上唇邊。
怎麼會不悲痛,怎麼會不悲哀,當在邊關得知她們母子有危險之時,是自己,在幾天幾夜未眠的情況下立刻騎馬趕來,是自己靜靜的在她身邊不眠不休的靜靜守候了兩月之久,甚至為她放棄了已經拿到手中的兵符。
而此時,她竟然說自己冷血。
“不會麼?”花璿璣緊咬住唇不讓眼淚流下,“那你會讓孩子平安生下,從此封王,帶我們離開這喧囂無止,陰謀無邊的皇位都整麼?”轉過頭黯然看著那俊美異常的麵容,見他遲遲沒有作聲,花璿璣眸底湧上一層黯然,有些東西好似漸漸明顯開來。
“不回答了麼?那就讓我來說,你舍不得,你舍不得隱忍十幾年唾手可得的皇位,你舍不得將白焰將皇上踩在腳底的機會,你舍不得坐擁無邊江山。所以,你舍得的,隻有……”
最後一個字來不及說出,花璿璣的唇就被溫熱嘴唇緊緊抵住,凍得發紫的唇瓣在摩擦允吸這件逐漸變得滾燙異常,辛辣酒水也沿著他的嘴唇滑入花璿璣的喉嚨,花璿璣隻覺得渾身頓時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整個人從腳底湧上了一股熱流。
輕輕推開愣神女子,燁華揮袖將手中瓷碗一舉打了個粉碎,盡管隔了層層白雪卻依舊碎成渣滓,可見燁華用了多大的力氣。
修長指尖輕撫上女子冰涼的唇瓣,燁華的聲音竟比花璿璣的還要顫抖幾分。
“我怎麼可能舍得你,你知不知道,當你昏迷的那些日子,白焰將所有珍貴藥材全部收集到自己囊中,為了讓你蘇醒,我甚至放下身段去用兵符換取藥材,花璿璣,我是無法放棄那無邊江山,可我,也絕不會讓你在這場鬥爭之中失去性命。”
伸手將花璿璣凍僵的小手包入大掌之中,黛黑的眸底閃出萬丈柔情。“我想取得皇位的原因,除了因為要為我小時候所經曆狠狠還擊之外,也是不得不做的。你可知,如果有一天,白焰坐上了這個江山,你,和我,還能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嗎?這是個弱肉強時的時代,如果你不把人踩在腳下,那麼死的人,隻有你。”
習慣性的將花璿璣額前碎發別在腦後,燁華伸手,將顫抖女子緊擁懷中,“就算你打我也好,罵我也罷,無論做什麼或讓我做什麼,我現在都可以承受,隻是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做這一切,也是為了你。”
溫暖胸膛讓花璿璣一時無法適從,想要推開手中卻無絲毫力氣,淡淡的薄荷香傳入鼻中,花璿璣不得不承認,自己又是心軟了。
燁華所說的卻是自己不曾想過的,沒想過,皇位之爭,竟然是如此的可怕。
花璿璣想,這些都可理解,可,身為一個女人,如果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娶其他的女子,該是多麼悲哀的事情。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一把將燁華推開,花璿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麵色變得異常凝重。
“如果我不讓你娶那個漠國公主呢?如果我不讓你在和她有接觸呢?你做得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