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璿璣。”重重跪下身子,丹寇指甲深陷泥土,那雙被爛肉壓迫的黑亮星眸閃爍出異樣很辣的光芒,“我會讓你血債血還。”
無邊的黑暗中好似聽到有人在小聲嚶嚀自己的名字,花璿璣動了動身子,然而卻無法抵住那種洶湧困意,終究還是沉沉睡去。
一旁守候的燁華早已眼圈深陷,臉型又比前幾日消瘦了幾分,甚至已經削尖。伸手將花璿璣小手握入手中,滿懷深情的習慣性的將額前碎發別在耳後。
因為出去急的緣故,房門並沒有關,端著藥碗踏入的輕歌剛好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端著藥碗的手偏了偏,眼底抹上了一抹說不明的情誼。
然而卻瞬間被自己的過失所驚訝,咽了口唾沫將藥碗輕輕放在桌上,找了件披風緩步向前披到了燁華的身上,“王爺天涼,要注意身體。”
神情有些恍惚的燁華在這一刻回過神來,冷冷的看了輕歌一眼,將外衫丟落在地,淡然道:“本王不冷,以後這些事情不用你來管,藥呢,端來了麼?”就算傻子也該明白女子這種做法的用意,燁華做如此狠絕舉動,一是自己除了此時的花璿璣心中在無法容下她人,二是提醒輕歌,不要再做那些無謂的舉動,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
得到如此回應的輕歌微微愣了一愣,一抹無法抑製的失落湧上心頭,然而出於自己當了這麼多年的內賊,這種情緒還是被瞬間隱藏了下去,回身從桌上端起藥碗,剛遞到燁華手中便又聽他冷聲道:“你先出去吧。”
又是沒有絲毫起伏的聲音,又是沒有絲毫情緒的眉眼,輕歌悻悻收回了僵在原地的手,俯了俯身子應聲退去。徒留花璿璣燁華二人處於室內。
關上門板的手微微一顫,清美杏眸中閃過一抹不甘,為什麼所有的好男人愛的都是花璿璣,為什麼她是王妃自己就隻能是丫鬟,為什麼白焰,燁華都會對她產生愛意。
藏在袖下的拳緊緊攥起,剛剛燁華如此舉動非但沒有將她悸動的心意打消,反而又為花璿璣徒添了一抹阻礙。
修長手掌緩緩移向女子臉龐,燁華從床內取了一個枕頭,再扶依舊睡著的花璿璣坐起身子,直到她安穩的倚在柔軟躺枕上才依依不舍的放開手。端起放在一側的藥碗,舀起一勺放在嘴邊細細吹著,溫柔動作讓人不禁咂舌。
將勺子緩緩遞到女子唇邊,燁華有幾分無奈的勾起唇角,從記事那天起,自己印象中就從未對過一人有如此溫柔,而自己,也從未想過會對誰如此溫柔。
然而眼前這個女子,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將他所以為的不可能,變成可能。
“咕。”今日的花璿璣卻不知怎麼了,湊到唇邊的藥怎麼都不咽下去,連續喂了四五勺都是如此,眼看小半碗藥就要付之東流。
伸手好不嫌棄的將女子唇邊的藥渣抹去,燁華的俊秀眉頭微微蹙起,看著那僅剩的大半碗苦藥,遲疑片刻,從新舀起一勺,湊近自己那有些蒼白的薄唇,一口含下,將藥碗放在一旁,俯下身子,閉上雙眸,輕輕烙上女子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