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在山腰處找到一處農戶,家裏僅有老婦人一人,應該可供王爺居住。”黑衣人瞥了一眼花璿璣懷裏的燁華,用著沒有絲毫起伏淡淡訴說道。
又彎下腰,朝著花璿璣道:
“把王爺給我吧。”
那黑衣人的麵貌看起來凶巴巴的,花璿璣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小九,見小九沒有反對,知道那人應該不會傷害燁華,便向後退了退身子,看著燁華被那人輕而易舉的背到了背上。
眼前黑衣人沒有絲毫波瀾的麵容漸漸化作了燁華那副常年的冰山臉。
花璿璣突然有些想笑。
果真是什麼樣的王爺,就有什麼樣的隨從。
一路上小九就是垂著頭,也不做聲,與他平常那副衝脾氣十分的不符,花璿璣竟剛才那一瞬心中有幾分雜亂,一直在糾結自己剛才的眼淚,並沒有注意到小九不同尋常的表現。
隻是後來知道,卻都太晚了。
那農戶正如那黑衣人所說在正山腰上,見那黑衣人抬動燁華輕輕鬆鬆的樣子,花璿璣腦中突然閃過一抹疑惑。
這黑衣人動作既然這麼輕鬆,為什麼不將他們送回王府,而是在這深山野林裏隨意找一家農戶呢。
那藏在層層雲中的月終於肯露了個頭,在月光的映襯下,那小院顯得越發的寧靜安詳。
小院的主人是一位看似年過半百的老人,一頭青絲已化白,然而腿腳卻依舊利索的打緊。
花璿璣他們推門進去的時候,她正在用一根小棍往籠子裏趕雞,嘴裏還不時的發出咕咕咕的聲音,看見花璿璣他們的到來,隻是微微一愣。不慌不忙將籠門關好。
在那洗的已發白的圍裙上蹭了蹭滿是老繭的手,眼角的笑紋產出條條溝壑,
“來了啊。”
這話說的極為熟悉,仿佛對身側這人熟悉的打緊般,眸角微微掃過燁華,那深壑的笑紋凝在那裏,轉為了一臉的擔憂。
“這又是怎麼了?真是讓人不省心,快,快進屋。”說著推開一扇木門,將花璿璣他們引了進去。小九一路上沒有作聲,也沒有跟進去,隻是往門口一堆,望著天上那露出的月,露出幾分悲哀的神色。
那背著燁華的黑衣人隻是將燁華放到床上便出去了,見那一臉冷峻的樣子,花璿璣想,這應該就是每個中定有的暗衛吧。
正在花璿璣盯著黑衣人背影出神的時候,老人打了一盆水端了進來,遞了一塊幹淨的毛巾,指了指自己的臉。
“姑娘,洗洗吧。”
花璿璣一麵感謝一麵挽起了袖子,然而當看見自己在水中倒映的小臉時,心中一驚,快速將小嘴捂上這才沒有驚叫出聲嚇到老人。
連忙逃似的往臉上撩了幾把水,細細的將臉洗淨,擦臉的空隙,花璿璣看到,那年過半百的老人不知道從哪弄了一堆銀針,在燁華那受傷的小腿上密密麻麻布了一排,看起來有幾分瘮人。
流出的血已變成黑紅,流出的膿水與布襪緊緊貼著,每撕扯一塊,都會帶下一塊血淋淋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