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6回 高太尉敗陣脫逃又遭攔截 師師燕青為情遠走天涯
話說，高俅如喪家犬，帶著五軍，在昏暗的月光中，還沒走多遠，宋江的兵馬又席卷殺來。
宋江的兵馬把高俅等團團圍住。林中，千萬支火把，像一匹匹惡狼的眼睛，虎視眈眈地逼視著高俅等。火把彙聚起來的光將黑夜照射得如同白晝。高俅清楚地看到，水滸寨的弓箭手都已經把箭裝好在弦上，隻等一聲號令，箭將如雨點齊發。高俅迅速地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最後，目光像隻落定的蒼蠅，一聲不響地停在了宋江的臉上。宋江也正看著高俅，微張開嘴，冷不丁地道：“高俅老賊，還不快快投降，更待何時？”高俅哼了一聲，道：“一群山野村夫、卑鄙小人！俗話說，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如果不是因為你們背地裏耍把戲，用實力相拚，你們怎麼可能會是朝廷的對手？”“我殺了你！”李逵忍不住操雙斧衝過去。幸虧林衝手疾眼快，一把揪住了李逵座下的馬尾巴，叫住他道：“鐵牛，別莽撞。這狗奴才今日已經落在我們手中，跑不掉了。曾經，他殘害了多少忠良，今日要讓他嚐嚐因果報應。”高俅道：“林衝，我高某一生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做人，你休要血口噴人！”林衝道：“不要以為你幾句冠冕堂皇的誑語就可以蒙騙群眾雪亮的眼睛。你昧著良心做了這麼多壞事，老天必將懲戒你！”高俅正要為自己繼續辯駁，隻聞耳邊箭聲四起。高俅心中慌亂，正要叫士兵保護他逃跑，這時，隻見樹林上空卷起一堆夾帶著泥土腐爛的落葉，紛紛如黃蜂浪蝶，飛快地罩住了高俅胖乎乎的身體……眾士兵都驚呆了：高俅被枯葉和泥土活埋了。有幾個膽大的士兵正想過去掘開塵土，看看高俅是否還有氣？這時，所有覆蓋住高俅的泥土、枯葉又四散著飛開了……高俅從泥堆裏爬起來，渾身髒兮兮的，像隻花臉貓。宋江及眾梁山好漢都齊聲大笑。高俅瞪著他手下的士兵，指著他們一圈人，惡狠狠地叱罵道：“統統都是一群廢物！朝廷白養著你們了！”林衝道：“你還有臉罵他們？黎民百姓白養著你們了！什麼百姓的衣食父母，分明就是百姓的大蛀蟲。成天不想著如何造福百姓蒼生，隻想著搜刮百姓，吃喝玩樂，貪圖安逸。今天，我要為民除害！”說著，林衝又使出另一套新的法術。他雙目微閉，雙掌合十，開始運氣，並口中念念有詞。俄頃，靠近高俅附近的樹枝統統都像蛇，瘋狂地緊緊纏繞住高俅，隨著林衝一步步念咒施功，樹枝把高俅纏得越來越緊。最後，高俅感到要窒息了，大喊救命。將士們要上前幫忙，但都被一道無形的光波推開了。
“手下留情！免死金牌在此，如同皇上親臨。”黑暗之中，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洪亮如雷。“太監！從哪冒出來的太監？”林衝心裏正感到納悶，身後宋江也請求他道：“林將軍，你暫且放了高太尉。這人可能是宮中皇上身邊貼身侍奉的公公。”宋江發了話，林衝隻好屏氣收功。“我還活著？”高俅慶幸自己獲救，心裏高興無比。“謝張公公搭救之恩！”高俅道。張迪卻道：“我本不想救你。像你這樣的廢物，留著對皇上有什麼用？”高俅不敢得罪張迪，隻是喃喃地道：“是，是，張公公教訓的是。本官是無德無能，不配皇上賞識。但十節度使本領高強，對國家戰事功不可沒，這次被梁山這些小人算計，潰敗不堪……”張迪皺眉道：“不要推卸責任。總指揮是你。如果沒有你的參與，現在局麵定不會這麼混亂。我看你這次回去如何向皇上交代？！”高俅本還想爭辯什麼，但覺得沒必要，便匆匆忙忙作辭，帶著五軍狼狽地走了。
看著高俅走，卻不能追，林衝及許多梁山好漢都咬牙切齒，但礙於宋江的麵子又都不敢作聲。李逵則顧不上這些，舉起雙斧，要去追趕高俅。宋江忙叫盧俊義攔住李逵。李逵懊惱，跳著腳對宋江叫囂著：“大哥，你怎麼放虎歸山？高俅這鳥人不能留！留了對咱們永遠是個禍害！”宋江無奈地歎口氣，心裏道：“我怎麼不知道高俅是咱們的克星？我也不想放過高俅嗬！但是他這次命不該絕，誰知道這個張公公什麼時候不來，正好這個時候在這片樹林裏出現呢？”但宋江話到嘴邊留三分，委婉地道：“鐵牛，時候不早了，想必弟兄們也都累了，回去我用酒肉好好賞賜大家，吃喝好了，再睡個飽覺吧！”李逵在心裏嘀咕著：“算了這次捉高俅是不能了，不如先喂飽我的肚子下次再說。隻要還有俺鐵牛在，任高俅跑到天涯海角，俺也一定要把他活捉回來，好好教訓。”於是，他想象著眼前有一大桌色香味俱全、誘人的佳肴美酒。他左手抓著一隻香噴噴烤得流油的肥雞，右手端著一海碗陳年佳釀，咕嘟咕嘟，一大口酒，一大口肉，美美地吃著，很享受！……想著，他的嘴角不禁淌下一些口水……
估計著高俅等走遠了，張迪問宋江：“你們水滸寨可有個叫燕青的年輕人？我要找他。”宋江點頭。張迪又進一步問：“最近是否有個十分美麗的姑娘來找燕青？”“來找我們燕青的姑娘可多了，個個都生得十分美麗。你要問的那位姑娘姓甚名誰？看俺鐵牛熟悉不？”李逵吊兒郎當地插嘴道。張迪道：“實不相瞞，自從燕青混入宮中，明妃娘娘就有了二心，被燕青勾引了。皇上本來雷霆大怒，但因對明妃娘娘的感情十分深厚，原諒了她。我此次是奉皇上之命，前來接明妃娘娘回宮的。”李逵“喲”地尖叫一聲，嘮嘮叨叨地道：“你沒有發燒吧！？你不是在說笑話吧？皇上的寵妃怎麼會被一個鄉裏癟勾走呢？即使是個帥哥，但誰能與高高在上、堆金砌銀的皇帝老子相比！況且，背著皇上偷漢子，是要判死罪的吧？那明妃有福不知道享，卻要找苦受，真是個大白癡嗬！……”宋江臉色都變了，不住地朝李逵使眼色，可李逵完全不在意周邊人的看法，愛說啥說啥，隻圖自己心裏爽，嘴上快活。等他把那些不該說的話都一股腦兒說完了，張迪果真怒道：“放肆！你長了幾個腦袋？敢議論皇室是非。”宋江忙叫李逵跪下請罪，李逵卻一甩滿頭紅發，道：“玉皇大帝在俺麵前，俺都敢八卦他與王母娘娘的是非對錯。大宋皇帝隻是個肉眼凡胎，俺怕他個鳥？”張迪愈發生氣了，瞪宋江一眼道：“宋江，你是這樣教育手下人的嗎？本來我還一直懷疑高俅在搞鬼，和皇上私底下說，梁山泊水滸寨英雄忠於大宋皇室，一心想招安。上一次招安之所以失敗，完全是因為高俅與你們中間有私仇，於是打著招安水滸寨的幌子處處為難你們不讓你們招安。看來這一切都是我天真幼稚、愚昧無知，把事情想得太好了。你們當真不打算招安朝廷嗎？如果是這樣，我馬上回去稟明皇上。”宋江叫苦道：“張公公，你是好人。你站在公道、正義這一邊。世界上是不是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張迪不耐煩地“嗯”了一聲，道：“廢話！你啥意思？”宋江接著道：“世界上好像也沒有兩個完全相同的人吧？”張迪仍然張大眼睛瞪著他，不說話，聽他繼續把話說下去。宋江喃喃著：“我們水滸寨一百零八個頭領都是有個性的。李逵雖然心直口快、性急莽撞、從不在意事情後果，但為人耿直、俠肝義膽、忠孝有名。所以，小可敢以項上人頭擔保，李逵如果日後成了皇上手下的人，這輩子也定然不會做任何離經叛道的事。”張迪想起找明妃的事，趕緊提醒自己：“我這次千裏迢迢來此地的目的不是怎樣對付李逵，而是找明妃，還是抓緊時間辦正事吧！”想著，張迪邊說“宋江，別把話題扯遠了。我問你，這個人在你山寨嗎？”邊拿出一張李明妃的畫像展開來。宋江見了此畫像，一時看得呆了。張迪再與他說話，卻渾然不知覺。吳用見宋江看到皇妃的畫像如此失態，緊張地悄悄從後麵拍了一下宋江的背，宋江很疼，才回過神來。吳用很自然地隨便撒個謊道：“大哥，你背上一隻馬蜂，我幫你打死了。”宋江心裏道：“這是吳用在提醒我不要在皇上的人麵前顯現出一副色狼相。”因此，雖然宋江知道這是吳用在忽悠自己，卻也隻是付諸一笑。
“張公公，畫上這位姑娘就是您所要找的人嗎？我頭一次見過這麼迷人的姑娘！看來，皇上真是幸運，能擁有如此美貌的嬪妃。”宋江邊說，邊忍不住口水直流。張迪看宋江羨慕不已的樣子，得意地笑道：“李明妃確實美豔無比。說起來，皇上能得此妃還是本公公的功勞哩！說句大實話，這麼標致又才華出眾、心地十分善良的姑娘，古今中外都難再有第二個。宋押司可見過她？”宋江連連誇道：“千真萬確。小可要是今生能見到這麼美麗的姑娘，寧可功名利祿什麼都不要。”張迪笑道：“看不出來宋押司還是個憐香惜玉之人。”宋江顯出一副很嚴肅、很正經的樣子道：“不過小可很有家庭觀念，這輩子除了娘子外，其他的女人都不會多加交往。”張迪迅速將畫像收起，宋江還想看，心裏偷偷地道：“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見見這個李明妃，和她說上兩句話……”
宋江迎接張迪去寨子裏做客。到了水滸寨，宋江準備了豐盛的美酒佳肴款待張迪。隨後，又叫燕青前來。張迪見了燕青，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後，心裏不禁感歎萬分：“難怪明妃娘娘會對這小夥子一見傾心，我要是個女人，說不準也想對他投懷送抱。”張迪問燕青：“明妃娘娘有沒有被你藏在哪裏，或者，你最近有沒有見過她？從實招來，否則，在老虎嘴上拔毛的後果我想傻子都知道。”燕青一聽師師不在皇宮，心裏很是高興、感動，想：“師師姐肯定是獨自冒險偷偷出宮來找我了”，但他同時也很著急：“江湖險惡，師師姐一個弱女子在外麵遊蕩，很是危險。”想罷，燕青激動地道：“張公公，您說的都是實話嗎？師師姐真的離開了皇宮嗎？可是，我從離開宮到現在都沒見過她。”燕青一時心慌意亂，急得團團轉。張迪見燕青也不像是在演戲，就安慰他幾句，宋江等也跟著慰藉幾句。宋江陪張迪用完膳後，命小嘍囉抬來兩箱金銀珠寶打發張迪回京。張迪當麵打開兩個箱子，露出鄙夷的神情，癟著嘴道：“你們水滸寨經濟緊張，不如自己留著吧！”張迪想：“我不能白來水滸寨一趟。沒有找到明妃娘娘，回去皇上那兒不好交差。不如趁機勒索一把宋江。”想著，張迪走之前胡謅道：“皇上交代我，如果沒找見明妃娘娘，就把燕青帶回宮去。”說完，張迪叫人把燕青請上轎子。宋江道：“張公公，燕青是我兄弟，您能不能幫個忙……小可知道皇宮什麼都有，金銀珠寶您何止是不缺，用都用不完。對了，小可差點忘了，水滸寨還有一顆萬年寶珠。此寶珠是水滸寨的鎮寨之寶。為了安全起見，寶珠不被盜走，本寨寨內人約定，絕不向外透露一點寶珠的消息，一起嚴守秘密。……不知此寶珠能否入得張公公的法眼。”張迪迫不及待地問：“寶珠在哪？讓我看看。”宋江便領張迪去地下藏寶閣。
二人來到一株古樹下，宋江走到一處地方，搬開一塊草皮，下麵是一塊較為平整的長方形大石頭。宋江觸動機關，大石頭自動挪開，出現一個缺口，看得見幾排石階緩緩往下延伸。宋江從旁邊拾起兩塊打火石，摩擦，點燃一支火把。二人一前一後，順著石階往下走。走了大約十來步，進入一個地洞。洞內如一戶人家，鍋碗瓢盆、床椅桌櫃等一應俱全。宋江帶著張迪穿過了幾間房室，進入一條曲折的古色古香的長廊。走到長廊的盡頭，路口又分出三個岔道口。宋江引張迪往其中的一條岔道上走去，走了十來分鍾，漸漸地聽到流水聲，再繼續往前走，眼前出現了一片炫目的亮光，原來是一個陡峭的斷崖上掛著抹瀑布，瀑流之下，是一口水質清澈的深潭。“前麵好像沒有路了。宋江帶我來潭前做什麼？寶珠在哪呢？……”張迪佇立在潭邊，環顧四周，滿眼隻見一片水茫茫：四周藍天、崖壁將清澈透明的潭水映得藍綠可愛，好看的潭波暗湧，激起一朵朵白浪，晶瑩剔透的浪花熱烈地開著，飛濺起一顆顆細小的水珠。“水的世界！清涼的世界！浪漫的世界！風景如畫。我喜歡畫，更喜歡生活在這幅畫裏。”張迪心中無比興奮、高興。純美的大自然能讓人心曠神怡，大自然本身就是最好的寶貝。宋江見張迪麵露喜色，一副沉醉的樣子，問他道：“張公公喜歡這裏嗎？”說完，又馬上改口道：“不過張公公身居華麗的皇宮中，錦衣玉食，無比享受，怎麼會看上這片荒山野嶺、不毛之地？”張迪點頭道：“這兒景色確實不錯。大自然的美景能讓人一身輕鬆、心情舒暢。但畢竟美景不能當飯吃。寶珠在哪？”宋江點頭賠笑道：“張公公不要急。馬上就要看到寶珠了。”張迪心想道：“宋江老賊你沒有蒙騙我吧？”於是他不放心地問：“寶珠的特點和功效是什麼？”宋江道：“寶珠體型有世上最大的鳥——非洲鴕鳥生的蛋那麼大，寶珠長15公分，寬8公分，重量可達1.5公斤。寶珠的功效是，可以將各種殘疾人的傷治愈。治愈的方法很簡單，哪個地方需要治愈，就不斷地把那個傷殘的地方緊貼大寶珠。如，失明的人，眼睛在寶珠上貼得越久，慢慢地眼睛就會越來越好轉，甚至完全複明。”張迪問：“死人呢？”宋江搖頭道：“已死的人不能治活。但可以保證死者屍首千萬年不腐化。”張迪很興奮、很高興地問：“那麼說，像我這樣被廢掉的人，是否可能再幫我重新做回男人？如果能治好，要什麼條件我都滿足你。”宋江道：“沒問題。能幫你治好。”張迪高興得無法形容，對著天大叫道：“謝天謝地，沒想到我這輩子還有恢複做男人的可能。真是太好了！”張迪問：“為什麼將寶珠藏在此處？”宋江道：“有寶貝不能聲張出去，不然別處的人會虎視眈眈，想方設法來奪寶。這顆寶珠喜歡水，要靠水來養。我們找來找去，又問了八卦，最後把寶珠放在這個潭底。”張迪點頭。宋江道：“從此以後，這顆寶珠就要拱手讓人了。我們梁山泊水滸寨所有兄弟的命運就靠您了。”張迪心想：“宋江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我是皇上的忠實太監。你對我再好，再出高價想收買我，也不能超越皇上在我心中的地位。這顆寶珠實在是太好了，要麼我先將寶珠哄騙到手，至於其他的事情到時候再說。”於是，張迪道：“好的。宋押司放心。今後隻要我張迪做得到的事情，一定盡力。”宋江滿意地去開機關。隻見平靜的潭麵突然湧起數個噴泉，透明清涼的水花，落得附近到處都是，煞是美麗！等水花漸漸平息，半空中吊上去一個別致的鐵盒子。宋江走上石梯，打開盒子一看，頓時驚呆了：“寶珠怎麼不見了！？”身後，張迪詫異地問：“寶珠呢？”宋江瞠目結舌，無可奉告，支支吾吾地站在那裏，說：“對不起，張公公，請聽我解釋……”張迪勃然大怒：“宋江，你敢耍我！好，今後咱們走著瞧！”張迪甩著袖子，向洞外走去。
宋江回到聚義廳，召集眾頭領開會，正要問及此事。吳用主動向宋江請罪：“大哥，小生猜到您今日會將本寨鎮寨之寶拱手送人，於是，搶先一步，將寶珠轉移了地方。”“你……”宋江氣瘋了，一時舌頭打結，說不出話來。其他頭領都幫著吳用講話，吳用功高蓋主，宋江不好治他的罪，便無奈地歎著：“算了，命中注定我們梁山泊水滸寨群雄招安大宋朝廷磨難重重。”
且說，燕青從張迪口中得知李明妃不在宮中後，心事重重，心中一刻都不安寧。他思慮著：“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師師姐外貌太吸引人，又無武功，一個人在外麵，時刻都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既然我很愛她，她也愛我，那我就馬上出門去找師師姐吧！等找到師師姐後，我就和她私定終身，遠走高飛……可是，我是找宋寨主辭行呢？還是自己悄悄地走開？如果和他辭行，他定然不同意。我隻是盧將軍的仆人，他能給我封將，是看得起我。不管怎樣，在我臨走之前，還是見宋寨主最後一麵吧！”如此想來，燕青來到聚義廳找宋江。快到廳前，聽到裏麵有人與宋江說話，燕青又退步出來。在附近徘徊片刻，等屋裏戴宗、時遷走了，燕青蹭至門前，想著和宋江該說些什麼話。他思來想去，最後心裏道：“不行，我太衝動了。我來找宋寨主，沒有正經事，隻話家常，他會懷疑的。與其如此，不如不見了。”如此想著，他心裏就緊張，莫名地砰砰亂跳……正好一陣風吹來，把門推開了一點，誰知宋江多疑，大叫一聲：“誰？！”嚇得燕青一時沒了主張，拔腿就跑……
當天晚上，燕青下定決心一個人偷偷離開。他暗中收拾好行李，寫了兩封書信。一封書信是給宋江的，另一封是給盧俊義的。他把書信都封好在信封內，拜托一名和自己要好的小嘍囉請他轉交。當時，小嘍囉不解地問：“將軍怎不親自給他們二人呢？還托小人去送？”燕青道：“你到底幫不幫我這個忙？不然我另找他人。”小嘍囉隻好答應，不再追問詳情。
這一晚，他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心情無法平靜，隻想去找師師。等到深夜，燕青提著一籃酒食，到寨門口請站崗的小嘍囉們一起共享。小嘍囉們還沒喝幾口酒，就睡著了。燕青把他們搬到床上，再替他們蓋好被子，小聲地道：“對不住了，冒犯之處還請原諒！我也是逼不得已。”
僧道不引人注目，隨即，燕青從自己的行囊裏取出一套道士的衣裳換上，喬裝打扮成一個道士，獨自劃著一隻小船上路。天上，一輪殘月，也如另一隻小舟，尾隨著燕青，在天上劃著。夜，披著月光乳白的薄紗，像新娘一般，真美！燕青對著夜空縱情地朗誦道：“
《無題》
無限的夜空，
星光璀璨。
星星攀著月亮高高在上，
遙不可及。
恰如我思念師師，
雖然我心喜愛，
但隻可抬頭仰視。
你是皇上的寵妃，
我隻是一個仆人。
星星的舞姿可以變換旋轉的軌跡，
人生的道路也可能隨時改變。
浩瀚的宇宙間，
渺小的你我，
彼此有著強大的愛的力量，
不知，我們這輩子，
是否能夠拉近距離美夢成真？
《相思》
夜風漸涼。
黑色的夜
是美人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