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動作快點好不好!”我隨手抄起手邊一個空礦泉水瓶向還在磨磨蹭蹭收書包的陸霂晟扔去。
“嗷!唐夏你以後一定嫁不出去!”陸霂晟被突如其來的水瓶砸到,丟給我一記白眼。
“我嫁不出去這不還有你嗎?”我低頭蹭向陸霂晟,故作小鳥依人狀。
“快走開!我昨天晚飯都要吐出來了!”
“我就說你是聽不得好話的!”我拿起書包頭也不回的走出教室,陸霂晟在後麵嚷嚷著追上來。
十九年。才認識不久的新同學可能認為我們是戀人,每天都會一起吃飯,一起自習,正打得火熱的戀人。但如果是老友,便知道,我倆已經一起生活了十九年。小學在一起,中學在一起,現在還在一個大學。
十九年就如同親兄妹一樣的生活,並且還未厭煩。而我和陸霂晟不過是鄰居,我們的父母也隻是在一個生活大院長大的發小。
陸霂晟隻比我大三個月,小學的時候,他總是喜歡擺出一副我是哥哥我做主的態度。那時我還太小,對於經常拿我糖吃,搶我玩具的陸霂晟毫無還手之力可言。可他殊不知這些欺壓我的行為早已被我銘記在心,並且發誓以後一定要長得比他高,然後每天都要把手壓在他肩上低眼看他。但是陸霂晟卻對我說:“唐夏,你要是能比我長得高,我就幫你背整個中學的書包!”
這個願望在初中得以實現,女生在那個年紀始終會比男孩發育得早,我的個子也高出陸霂晟小半個腦袋,於是每每和他並肩走時,我開始努力挺直腰板,抬著頭,偶爾悄悄墊著腳尖,不時用嘲弄的口味開他玩笑,讓他也嚐嚐被“壓迫”的滋味。
再怎麼早發育,最終也會被擁有爸爸一米八標準個,媽媽一米六七的良好基因的陸霂晟比下去。高中後他的身高便開始瘋長,最終到達一米八三的完美身高,而我還停留在那個初中女孩的個頭。可是陸霂晟依舊每天幫我背書包,就這樣又過了三年。這期間無數同學以為我和陸霂晟是一對,老師更是聽信了傳得神乎奇乎的我倆的謠言,於是把我和他的爸媽叫到學校,準備語重心長的和我們父母好好談談早戀的危害時,卻得知我倆隻是一起長大的“院子”夥伴的尷尬事實。
我曾經無數次想象,:如果我身邊並不存在陸霂晟,老老實實自己背了六年書包,做什麼事都獨來獨往。那,會是一個怎樣的生活?
他偶爾會犯傻,但每次我犯錯被爸媽訓,他總會站在我前麵替我攬下所有的黑鍋。他說他是我的哥哥,要照顧我,於是我倆來到一個城市,報同一個大學,他音樂係,我文化管理係。到頭來卻是我給他買早餐,打熱水,囑咐他天冷加衣。
十九年,我想戀人也未必能一起抵抗這麼久時間潮流,而沒被衝散。我們還在一起,縱使不知還能相伴多久。
但,陸霂晟,有你真好。
走出圖書館,我沒戴眼鏡,辨不出前方心急火燎跑過來的人是誰,隻覺得這人像一團火球,向我這衝來。
“唐夏!”
“詩韻?你這幾天都去哪了?電話關機,再不來上課你這門功課可是要掛科的啊。”
“啪”,尹詩韻不由分說的給了我一巴掌,我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你有病啊?我招你惹你了我!”我心裏一陣惱火,這丫頭幾天不見,腦子進水了吧。
“嗬嗬,你來讀管理係可真是屈才了,怎麼沒學表演呢?別用你那副可憐巴巴的眼睛看著我,那眼神隻騙得過付易陽那種傻子,哦對,還有陸霂晟那個跟班。”
阿晟追了上來,原本想繼續嘻嘻哈哈打鬧的他,也明顯感覺到我們之間詭異的氣氛。
“你,你倆這是怎麼了?”
“我說的沒錯啊,看來就是個跟班。唐夏,你挺有本事的啊。”
鍾詩韻的話我越聽越摸不著頭腦,幾個星期前還和我跟陸霂晟一起吃飯、自習的姑娘,現在以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姿態諷刺著我。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到底是哪兒招惹到你了?”
”你沒有招惹我,但是,你憑什麼去招惹付易陽!”
鍾詩韻說完變開始嚎啕大哭,用歇斯底裏的聲音發著顫說道:“你明明知道我是喜歡他的,你是知道的,你為什麼要搶走他?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你讓我怎麼辦,你難道要讓我和最好的朋友搶一個男人嗎?”
我楞在原地,“付易陽”這三個字我從詩韻的口中聽過無數次。可是也就打過幾次照麵,還是在鍾詩韻剛和付易陽認識時,詩韻不好意思單獨相處,於是捎上我這個電燈泡解圍。所以單憑見過幾次,還沒怎麼說過話就算“招惹”了,除非我是絕色美人,不用發力就可以勾男人魂,隻可惜我最多算長相清秀,功力尚淺,沒法兒讓男人對我一見傾心。
如同所有的狗血劇一樣,說是遲那是快,狗血男主付易陽這時正好從圖書館走了出來,以一種看熱鬧的姿態向我們這兒靠近。
平時慢半拍的陸霂晟雖然在一旁隻聽懂個大概,但看見付易陽後,立馬拉過我的手,順勢摟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