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宮,他又吩咐下去,今夜仍在鳳巢宮留宿。
實際上他們從不同榻,楚翊風因為負傷在身,霸占了臥室的大床,上官凝早已習慣了去睡側榻。
臨睡前,楚翊風猶豫了下,還是說道:“明日沒什麼事,你便出宮帶靈兒四處轉轉……你不是也悶壞了麼?”
上官凝一怔,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忙答應一聲。
她真的悶壞了,皇宮是個牢籠,逐漸磨平了她的心性,對外界的渴望也日益深重,突然楚翊風告訴她,讓她明天出去玩,那一瞬間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躺到床上,心卻突然快活起來。
翻來覆折騰了大半夜才睡著,次日又一大早醒過來,上官凝立刻多了兩個大黑眼圈。把來伺候的春雨嚇一大跳。
“玉荷呢?”漱完口,她問。
春雨扁扁嘴,道:“這些天皇上留宿鳳巢宮,原來外邊那些給咱們臉色看的人又全都跑來巴結,剛剛珍妃娘娘的小丫鬟過來說要送點東西,玉荷姐姐就過去看了。”
“玉荷沒福氣了。”上官凝淡淡一笑,吩咐道,“春雨,去找兩套適合咱們穿的男裝來,今天去宮外溜達。”
春雨瞪大眼睛,突然跳起來歡呼一聲,急衝衝跑去了。
上官凝突然想起,春雨似乎還有親人,這次出宮正好也放她半天假去回家探探親。她扭頭望窗外,看見遠處有個桃色身影在忙碌,暗暗蹙起了眉。
……把小桃丟在外院也有些日子了,足夠磨了這丫頭的心性,找個時候,再把她調回來吧!
拿了令牌換好裝扮出了宮,上官凝直奔舊楚王府,楚翊風的命令她還是記得的,今天主角是那位衛靈兒衛姑娘。
見了衛靈兒,也催她換上一身男裝,三人帶著一個大內高手,這才興高采烈出了門。
衛靈兒倒沒忘自己身份,神色很謙遜,遇事不言不語,全聽上官凝定奪。春雨對這位傳言中皇上的新歡沒什麼好感,但也挑不出錯來。
再過不了多久,就是年關了,如今街上熙熙攘攘,全是置辦年貨的,熱鬧非凡。
被歡樂的氛圍感染,姑娘們也透出了幾分笑意,上官凝更是開心,一連買了一大串東西,全交給身後的侍衛拿著。她準了春雨半天的假,後者便一溜煙回了家去看娘親,眼下除了侍衛勞工,也就是上官凝和衛靈兒二人了。
上官凝起了興頭,回頭招呼衛靈兒,卻見她對著一個胭脂攤發呆。
“這兩年每到過年的時候……”衛靈兒艱難的笑了笑,道,“容哥他就會買一盒胭脂給我……家裏雖然窮,可他待我真的很好。”她口中的“容哥”,就是死在楚翊風刀下的那獵戶。
上官凝不知如何接話,沉默半天才道:“人死不能複生……”
衛靈兒淒涼一笑,道:“老天爺總是戲弄我,總不肯讓我安安生生的過幾年。”
越說越尷尬,上官凝隻得轉移話題:“累了吧,我們先去茶樓坐坐好了。”
擠出人群,到了伍記茶樓,三人徑自上了二樓包間。到了這裏,觸景生情,她突然想起蘇岩拐帶她私奔那回事來了,暗忖,也不知上官衝和蘇岩現在過的好不好。
“喲!五哥!最近忙啥呢?”外麵有人大聲嚷嚷。
衛靈兒心情本就不好,一聽有人吵鬧,更是蹙起了眉。
“老鐵,哥幾個天天蹲在這兒喝茶,可是好久沒見著你了!倒不如說說你在忙什麼,或者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一個還算沉穩的聲音笑著回答。
原來說話那大嗓門嘿嘿笑道:“五哥還真說對了!咱啊,就是看上了一姑娘!”
“哦?說來聽聽?”
“皇上以前的府邸,楚王府,你們可知道?”那人神秘兮兮道,雖然語氣多了幾分收斂,可嗓門依舊響亮,“都傳那裏麵住著位絕世美女,上天派來給當今聖上降子嗣的,咱雖沒那豔福,但瞧瞧總可以的吧!”
“哈!你小子去守了幾天?見著了沒?”
“沒……嘖嘖,真可惜,皇上的女人啊,真是難見……”
外麵幾人還在毫無顧忌的大聲說笑,包廂裏衛靈兒的臉色卻是一陣青一陣白,嘴唇明顯咬出幾個牙印來。
上官凝也暗暗心急,可偏偏又不能衝出去暴露了她們的身份,隻能耐著性子聽這群粗人七嘴八舌議論。
衛靈兒怕是第一次聽到這些傳言,那神情簡直是受了極大屈辱,臉色白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