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底異光一閃,上官凝淡淡掃過他,視線落在虛空處:“除非我見到楊靖,然後安安全全跟他離開,之前答應你的,就還能做到。”
忍耐的怒氣又即爆發,楚翊風握拳,生硬道:“除了楊靖,你眼裏就再沒有其他嗎?憑什麼這樣一個小賊值得你死心塌地?”
他到底哪裏不好?!為什麼她就不肯看他一眼?就連傷害都不能讓她注目麼?!
倔強的臉龐微微昂起,她堅定的回答:“我眼中,非楊靖不可!”
“砰!”楚翊風的拳頭砸在桌麵上。
“楊靖……”他艱難的控製自己的情緒,“他非死不可!”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殺他。”上官凝鎮定的看他,平靜的開口。
……等著瞧吧!楚翊風眯起眸子,暗暗冷哼,隨即恢複正常神色,收回酸麻疼痛的右拳,淡淡道:“本王要微服出巡,你換好衣服就過來。”說罷轉身走出房間。
馬上有侍衛送來身男裝,上官凝換上,變成成翩翩濁世佳公子。
出了知樂園便看到楚翊風帶了幾名親信等著,她上前,仍不忘前麵的疑惑,低聲問:“池兒被你弄到哪去了?”
“大概在地牢吧……”楚翊風也低聲回答,末了又冷笑著補充一句,“如果她現在還活著的話。”
“你!”上官凝氣結,怒道,“她隻是個孩子!”
楚翊風淡淡哼一聲,目視前方,道:“不論是孩子還是老人,背叛本王的下場隻有一個。”
這是所有古人的弊端——不把人命當人命。在他們眼裏,人命賤如草,隻要有了權勢,想殺誰就殺誰,這是個沒有完善法製束縛的年代。
上官凝氣的咬唇,猛的轉身要走,她腦中隻剩一個念頭:救出池兒!
胳膊被人拉住,楚翊風低沉的聲音又響起來:“你陪本王出去這一趟,本王就放了池兒。”
算是交換麼?她心中一動,雖然麵前這人屢次說話不算數,但眼前,似乎也隻有相信他這一條路可選了。
權衡之下,思量再三,她還是轉回身來跟著楚翊風走。
定了念頭,她才有心思打量楚翊風帶的這三人——都是他的近身侍衛,也穿了平民的衣服,隻是其中有一個總是擠眉弄眼的笑吟吟瞧著她。
再一細看,上官凝頓時暗嗤,楚翊風離了女人不行麼,她已經第二次看到金銀扮成男裝陪在他身邊。
一行五人從後門離開楚王府,走在河陽城。
上官凝隻垂頭喪氣跟在後麵,提不起絲毫的興致,不知現在池兒正受著什麼樣的酷刑,她哪有心情逛街。
“哎,”扮成男裝的金銀也故意緩下步子,移到她身邊,媚眼如絲,低聲問,“楚王妃,聽說你在外麵有了情郎?”
上官凝苦笑:“什麼情郎?你問這些做什麼?”
金銀眨眨眼睛,掩嘴偷笑道:“你有了情郎,就不會和我搶王爺了呀!”
她淡淡瞥一眼前麵那個高大的背影,略帶嫌惡的道:“就算我沒有情郎,也不會和你搶的,我不會愛上楚翊風的。”
“那就好!”金銀撫胸感慨,但隨即又歎息道,“你不愛他,可他愛你,可怎麼辦?”
上官凝語結,怔了片刻,幹脆轉移話題:“這次出來做什麼?”
金銀也不在乎她沒有回答問題,扁扁嘴道:“我怎麼知道?”
上官凝再也無話,金銀覺的沒趣,又追上前麵三人,甜膩膩的聲調麻的人酥了骨頭:“王爺……人家好無聊……”
上官凝抱緊了肩,撇撇嘴,女追男這樣的戲碼,她沒什麼興趣去看。
最後楚翊風帶領,幾人進了茶樓,楚翊風坐在首席,金銀和上官凝各為兩側,剩下兩名侍衛則站在一旁。掌櫃的早看出幾人身份不凡,眼巴巴上前來巴結。
坐定了後,慢慢品茶,楚翊風使一個眼色,其中一名侍衛便抬手招呼店小二,喊他過來。
店小二走過來的同時,茶樓外也有群孩子跑過,清亮的嗓音整整齊齊的念兒歌一樣的東西:“紫氈履寬穩,微雪將軍出。星苑斃天狼,隕隊如風荷!”即使跑遠了,眾人也聽得分明。
上官凝暗暗心驚,外麵孩子們念的正是流傳甚廣的造反詩,心念正動,已聽到楚翊風的問話:“你可知道外麵那孩子們念的詩是怎麼傳起來的?”
店小二一攤手,無奈道:“客官,我們這些小百姓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