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消耗時間實在太久,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像一個不透明的罩子。
坐上回王府的馬車,她腦中仍是亂糟糟一團,今天一切發生的太過離奇,尤其與楊靖的約定。
似乎一遇到楊靖,她就毫無招架之力——怎麼答應與他一起走了呢?
倒不是舍不得楚王妃這個身份,上官凝守信善良,否則當初也不會為了上官家和那個承諾去而複返。她知道楊靖這次出京不僅為了避開追殺,更是接了任務,去刺殺什麼人。
他此去一定很凶險……心下擔憂,上官凝又開始走神。
她一定不能負楊靖……
那她與楚翊風的交易,是否要取消了?
楚翊風……上官凝暗暗咬牙,她知道,這個人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像往常一般回到楚王府,到了知樂園,卻看見小桃和池兒整整齊齊站在門口。
小桃滿麵焦急,瞧見上官凝,咬牙跺腳,恨不得一把把她揪過來,急道:“小姐你……你怎麼回來這麼晚,王爺他,他……”
一到緊急處,她就有幾分結巴,池兒不耐,直接接過話來:“王爺在裏麵等你,他好象很生氣。”
上官凝心頭一跳,隱隱有幾分不祥的預兆。
一步一步走近了,到了半掩的門前,透過門縫看到屋內那個孤高的身影,仍然銳利的隨時能收割人命。
她輕輕推門,邁了進去。
“你還知道回來?”楚翊風背對著她,聲音低的似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上官凝淡淡的回答:“我為什麼不能回來?”這對話——她怎麼覺得像是丈夫在拷問紅杏出牆的妻子?
這個感覺,讓她隱隱不適。
楚翊風驟然轉過身,眯起的眸子裏滿是怒氣和寒意,一字一頓的咬牙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去見了誰?”
上官凝猛的抬眸:“你派人跟蹤我?”
楚翊風冷哼一聲,怒道:“不跟蹤你本王又怎麼會知道你去見了楊靖那小子!”
上官凝傲然與他對視:“我去見他,和你有什麼關係?!”
可惡……為什麼看起來像是她理虧的?她不欠他一分一毫!
明明不想與麵前這個人有一丁點的聯係,為什麼反而和他吵了起來?
楚翊風咬牙低吼:“你是本王的女人!”
她報以冷笑,抬起右臂到他麵前,字字清晰道:“你的女人就要被你折斷手骨,然後到現在都不能用力嗎?你的女人就要被扔到皇宮裏做最下等的宮女自生自滅嗎?你的女人就要被你當成最下賤的人任打任罵嗎?!”
對方竟一時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她冷笑著繼續道:“我不稀罕做你的女人,也不想做你的女人,過去那些事在我眼裏,都是抹不去的恥辱!”
“夠了!”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挑戰他的權威,楚翊風嘶吼出聲,手指用力扣住她削瘦的肩,無法抑製的咆哮,“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上官凝反而不怕了,她迎著他的眸子,幾乎能看到裏麵倒映的自己,她淡淡的,緩緩的道:“應該是我問,楚翊風,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楚翊風神色有些怔忪,他麵前的人,嬌小柔美,但更為吸引他的,卻是她一成不變的堅毅剛強,他幾乎可以肯定,就算把上官凝丟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來消磨她的意誌,她也一定能頑強的活下來。
隻因為對上官家的仇恨,他傷害了她,造就了現在的結果,她恨他。
那麼……該如何解決?
“我不知道……”最後他低聲開口,“當初給了你怎樣的傷害,但是如果你告訴我真相,又怎麼會有後麵的事發生?”
他隻知道她不是真正的上官凝,可具體到底怎麼一回事兒,仍是不清楚。
上官凝嗤之以鼻:“就算告訴你,你會信麼?楚翊風,已經發生的事情,就不要再拿借口掩飾,否則我會更瞧不起你!”
楚翊風勃然大怒,手掌高高揚起,卻遲遲沒有落下。
她看著他臉上神情的變化,又冷笑一聲,道:“你對女人,永遠隻會用暴力麼?”
她的話,敏銳準確的落入對方的心底,擊中他最軟弱的地方。
他不會愛人,更不懂怎麼樣才被人愛。
沉默半晌,他收回手,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看著她:“你贏了!”
“什麼?”上官凝一怔。
“本王愛上你了!”他不甘的低吼出聲,突然攬過她的身子,手托著她的後腦,洶湧猛烈的吻上去。
“不……”話剛到嘴邊已被湮沒,他的攻勢幾乎叫她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