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那些捕快在魏爵的帶領下一路跑了過來,遙遙地就看到獐子。本來同樣因為張雲慘狀而心中大亂,準備腳底抹油的捕快心中也有了不少底氣。
“你擋著路幹什麼,快點回家去。別擋著劉虎將大駕。”捕快們還不等吩咐,推攘著那些在街中的百姓,一路小跑著到劉彰身邊充滿諂媚看著傳說中的虎將。
那些已經有些陷入瘋狂的百姓,被那些捕快一推,火氣騰得一聲上來了,卻看到劉彰拄著大刀在一旁立著,大夥絕大多數都是聽著滁州日子好過才新搬過來了。自然不知道這傳言中的虎將到底長得什麼樣子,更是對這滁州沒什麼特殊感情,所以對捕快的話沒那麼認同。
少年長得沒什麼特別,隻有一雙瞪得嚇人的虎目,配上身邊幾具屍首,讓大夥心裏暗暗發涼,原來這就是虎將呀。這一遲疑,大夥的火氣像是被澆了涼水一般,這軍中的漢子據說發起性子來可不管自己是不是良民呀。就是有幾個膽氣大些的人,看著大夥都沒這麼個意向,衡量一番,還是覺得反正那些捕快作威作福又不是第一天,如是活得下去,就是繼續忍著又如何。
在那些捕快的驅引下,那些百姓總算回了家。獐子始終還是年輕,他不知道因勢利導,如何驅動這些已經被驅動了百年、千年的百姓,那些為了明君、良將所謂的功業,能傻乎乎去死的百姓。
遠處卻急匆匆迎麵走來一夥人,捕快們剛想攔下那些人,卻是發現都是沒帶著儀仗的滁州官員,當先一人正是賈主簿,一年不見,他還是當年一般名士風流的模樣,隻是額頭上的白發隱隱得冒出了幾根。雖說賈主簿今日已升任權滁州提刑,不過大夥略微熟識得還是習慣了叫他賈主簿,好在賈主簿也不以為異,後來不知情況的人,還以為賈主簿的名字就是賈主簿了。
雖是腦子胡思亂想得想著,不過手中的理解還是少不得,劉彰當下一作揖,遠遠得喊道:“戴孝之人見過賈提刑。”
“叔彥,不必多禮。”突然有人提到自己正式的官職,賈主簿愣了一下,不過心裏卻是像抹了蜜一般。“你這般打扮,可是也知道了。”賈主簿走到劉彰身邊,低聲問道,顯然他也是剛知道這消息,他對軍中的事物所知甚少,但也知道不能讓百姓亂了。方才,不過是因為個別別有用心的人煽動,加上渾身流血的張雲實在過於慘烈。不過做官多年的賈主簿對安定民心,不惹起恐慌還是別有一套的。
“是,我準備順著來安水,一路北上禦敵於野。”劉彰對著那些逐漸將他裏三圈外三圈圍滿的官吏,比劃著說道。
這些官吏其他的地方還不一定了解,對滁州地形卻都下過一番功夫,略一思量,眼前便浮現了一幅宏大的山河圖。蒙古的大軍如同一把大刀一般,直接蕩平了天長的抵抗力量,左可攻略楚州和高郵,右可駐馬濠州。這大股的兵力可以直麵滁州,若是那些蒙古人若是下定決心,就憑這麼點人手,劉彰真沒把握可以守住這大好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