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圓不溜秋的兩人高的大青石旁,一個一身青袍,頭發微白的小老頭兒皺著眉頭,眯著眼睛蹲在那兒對著大青石嘀嘀咕咕道“大石頭啊,你說怎麼才能讓咱家老二那頭倔驢放棄去修仙呢?為了修仙連夫人和我那可愛的寶貝孫子都不要了,你說他……”小老頭兒嘀咕著,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一臉氣憤的樣子。
“嗚嗚~”忽然一陣似是嬰兒的哭聲從大青石另一邊傳來,小老頭兒眼睛一睜一瞪,便骨碌兒一下跳起來,快步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大青石的另一邊,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男孩兒緊緊地抱著一個繈褓,怔怔地望著遠方,順著他的目光能看到很遠的地方似乎有一道淡淡的影子。數十裏外,那裏有一個正在瘋狂奔跑的衣衫襤褸的少年。
小老頭兒繞過大青石就看到了兩個小孩兒,咳嗽了一聲見那小男孩兒沒什麼反應就走近問道:“小娃娃,你家大人呢?”小男孩兒並不理他,仍然看著遠方,不過繈褓裏的孩子卻不哭了,而且還衝著小老頭兒笑。小老頭兒看了看繈褓裏的小孩兒,笑了笑,背著手低頭繼續問道:“喂,小娃娃,你是在等人麼?”
小男孩兒這才轉過頭,露出一張稚嫩的小臉,他似乎是剛發現這個有些奇怪的老頭兒,愣著神看了老頭兒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小老頭兒看著小男孩兒,有些尷尬,歎了口氣道:“好,連你這小娃娃都來氣我……”說完便扭頭要走,不過走了兩步便又回頭道:“小娃娃,這裏叫青石村,有仙人庇佑,你帶著你那小弟弟在這好好等吧。”說完便真的走了。
春暖花開,吹著不遠處刮來的陣陣海風,大青石旁隻剩下了一個小男孩兒抱著繈褓在默默等待。小男孩兒看了看遠方,又低頭看著懷裏的小孩兒,小孩兒也睜大了眼睛看著小男孩兒。小孩兒笑了,笑得很開心,很燦爛。小男孩兒也笑了,不過是咧著嘴,笑的不好看。
大青石腳下,一隻隻小螞蟻開始忙碌地搬家,小男孩兒蹲在一旁認真地看著,旁邊的草地上躺著一直在肆意揮動玩耍的小嬰兒。時間流逝,藍天白雲依舊,天空中下起了點點小雨,兩個小孩兒仍這樣和諧地等待著。
“汪,汪……”小男孩突然抬頭,小嬰兒也安靜了下來。不遠處,一隻威猛的大黃狗身上騎著一個瘦弱但很俊俏的小男孩,旁邊正是那個老頭子。老頭雙手背後,身上換了一套花花綠綠的大袍子。他們就這樣不急不緩地向這邊走來。
雨已停歇,天空晴朗,海風撲麵。這清新的世界裏,伴隨著溫暖的陽光,四人一狗慢慢地接近著。
“小娃娃,你等的人走之前和你說了些什麼了麼?”老頭走到小男孩跟前,一臉慈祥地問。
小男孩搖了搖頭,轉頭看向大黃狗,大黃狗立刻齜牙咧嘴,一臉凶狠的樣子。騎在大黃狗身上的小男孩立馬拍了拍大黃狗,小聲說道:“長毛!”
老頭看了一眼立即變乖還搖著尾巴的大黃狗,有些憐憫地看著小男孩問道:“小娃娃,你願不願意帶著你的小弟弟去我家吃點東西?”
小男孩聽了之後,看了看地上的小弟弟,變得有些茫然無措起來。老頭看著小男孩,有些心疼,正準備說些什麼,一隻半個巴掌大的美麗小鳥落到老頭的肩上,嘰嘰喳喳說了些什麼,然後圍繞著老頭轉了起來。
小男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這隻小鳥,嘴巴張的老大。老頭看著小男孩,笑著又問道:“跟我走麼?”小男孩看了老頭一眼,認真地點了點頭。
四人一狗,老頭抱著小嬰兒,大黃狗還馱著那個小男孩,不過情緒有些低落,因為小男孩不時地回頭看向後麵,那裏一隻美麗的小鳥正圍著一個開心的小男孩轉來轉去。大黃狗叫長毛,它馱著的小男孩叫趙長生,老頭叫趙懷樹。
一座簡單別致的小院是老頭的家。還沒到家,一位端莊秀麗的年輕婦人就迎了出來,有些著急地說道:“公公,犁亭他非走不可了!”說著已經淚光閃爍。老頭把孩子交給婦人,就氣衝衝地向院子裏走去。
一間擺滿書籍的屋子裏,一個滿麵笑容的青年正在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嘭”的一聲,屋門被重重地推開,一個花花綠綠的老頭氣衝衝地闖了進來。
“父親,您……”
“趙犁亭,你今天要是離開,就再也不要回來了,從此長生不再是你的孩子,少雪不再是你的妻子,我也就不再是你的父親。”老頭瞪著青年,氣憤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