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寒燁說過的每一句話,都並非兒戲,比如,我剛剛就曾經說過,我要救他,我會救他,不管付出任何代價。
其實我也能理解寒燁剛剛對我說的,他想要保護我,隻是沒想到事情會比他想象中更棘手,甚至已經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能力。
寒燁曾經開玩笑說,他好像一不小心當了騙子,可是實際上我知道他沒有。
有時候,想不想做是一回事兒,能不能做得到,又是一回事兒,即便是能力足夠,可誰又能說得清楚老天會不會增加什麼樣的阻礙,一切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對麵的崔亦田沉思了許久,一直沒有說話,我剛答應了要試試看的時候,崔亦田對我說過,他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而且……寒燁現在的情況不好,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糟糕,可能真的如他自己所說--寒燁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自己的情況,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極限,才會說出那些告別的話。
“我明白,你盡力就好。”
我沒辦法對崔亦田說更多的什麼,如果崔亦田不想幫我的話,打從一開始他就沒必要管我,雖然這家夥嘴很賤,人也很腹黑,但是現在對我而言,這家夥就像是聞人吉和胡天齊一樣,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和我早就已經成為了戰友一樣的存在。
聞人吉和聞人吉的師父去幫我們準備了一些吃喝,我卻一點兒胃口都沒有,始終想和崔亦田搭搭話,旁敲側擊地問問這個家夥到底想要怎麼處理寒燁的事情,可是一向話多又嘴賤的崔亦田這個時候偏偏卻是守口如瓶。
其實我隱約也能夠察覺得到崔亦田的壓力,在此之前,我們以前處理很多事情的時候,遇到一些在我們看來非常棘手的事情,可是崔亦田卻總顯得稀鬆平常,好像根本不以為然似的,但是這一次他卻一反常態,顯得比我們任何人都要認真,即便是聞人吉拿他開涮打趣的時候,崔亦田都始終一言不發。
直到天色臨近傍晚的時候,我才看到崔亦田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那張整整凝眉注目了一整天的臉也終於露出了一絲他臉上標誌性的那種自大和得意。
隻要看到崔亦田那洋洋得意的樣子,我心中便已經有了個大概,知道這家夥是已經想到解決辦法了。
正當我這樣想著的時候,崔亦田已經站起身來,站在了跨院的正中央--本來我們幾個正捧著聞人吉跑了很遠才買回來的菜飯,正圍在跨院周圍的回廊上吃著東西,看到崔亦田突然煞有其事地走到中間,便不由得以為這家夥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聽到崔亦田突然說了這麼一句,倒讓我有點兒沒反應過來,緊跟著便看到崔亦田得意洋洋,就差搖頭擺尾了,在走廊裏麵來回晃來晃去,笑眯眯地望著我們道:“那塊玉佩和寒燁有著脫不開的幹係。”
我們幾個抬起頭來,呆呆地望著崔亦田,我壓根兒不需要聽他這句話,就知道那塊玉佩肯定和寒燁有著不小的幹係,“你能直接說重點嗎?”
“你們知不知道什麼叫做三年人養玉,十年玉養人?”
這話我倒是聽說過一些,說是人佩戴玉器的前三年,是人的精血養了玉器,讓玉器看來越來越柔潤漂亮,而等這塊玉經過三年養出來之後,剩下的十年就大可以等著玉來養人,所謂的養人,說的便和人養玉差不多,是帶著玉器的人身體受到玉器的滋潤,顯得更加的柔潤,不管是皮膚還是氣色等各個方麵,都可以得到莫大的改變。
可是,聽到我這樣說過之後,崔亦田卻搖了搖頭。
“你不知道玉可以通靈?”
通靈?這個說法我倒是沒有聽說過,頓時不由得一頭霧水地望著崔亦田。
隻見崔亦田那副模樣就好像是古時候私塾裏麵的教書先生一樣,背著手搖搖晃晃一臉的得意,笑眯眯道:“玉養人,說的不僅僅隻是養氣色,最關鍵的在於為人擋災。”
崔亦田說到這話的時候,旁邊的聞人吉和胡天齊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顯然是都聽說過崔亦田說的這個說法。
“我覺得,”崔亦田對胡天齊和聞人吉的反應顯然是感到非常滿意,晃了晃手中的玉佩道:“這塊玉佩不光是能夠幫寒燁阻擋災難,甚至在他遇到災難之前就能提前察覺到,這說明,寒燁和這塊玉之間有著非同一般的聯係。”
仿佛是害怕我們聽不懂似的,崔亦田接下來發表了一長串長篇大論的解釋,歸根結底,解釋非常簡單,崔亦田告訴我們,這塊玉之所以能夠提前預知到寒燁的災禍,甚至能在災禍來臨之前做出提醒反應,非常大的一種可能性在於,這塊玉佩和寒燁肯定有著非同一般的聯係,按照崔亦田的猜測來說,覺得這玉佩應該是用寒燁的血來喂養的。
我有點兒將信將疑的,用寒燁的血?我不知道這塊玉佩是怎麼回事兒,但是那隻紫玉匣子反正隻用我的血來喂養的,現在突然告訴我這塊玉佩又是用寒燁的血來喂養的,聽起來總是不免讓我覺得有點兒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