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休息這麼一天還不礙事。
大概莫離的呼吸聲具有一定的催眠性,莫語笑在不知不覺中也沉沉睡了過去。
就在莫語笑呼吸變得平穩的那瞬間,莫離俯身向前,並未睜眼就準確在對方的額角輕輕印上一個吻。
“第一個問題,我不知道。”
“第二個問題,我答應你。”
在莫語笑並不理解和並不清楚的狀況下,莫離已經對她做出了兩次一模一樣的承諾。
當然上一次的承諾被狸知道以後,她不過給出了一個“你真夠愚蠢”的評價。要是現在狸又知道這件事情的話,大概隻會給莫離一個“你真的蠢夠了”的眼神。
不過想想莫嫣然,再想想被莫嫣然吃得死死的卻自以為是莫嫣然被自己吃得死死的狸。
莫離也忍不住彎起嘴角。
枕邊人的身上帶著一股好聞的草木香氣,莫離偶爾會有不羈的想象,覺得莫語笑仿佛是花木變化而來的妖怪。
這種荒唐的念頭還是第一次有。
大概也因為這是初戀,可以讓莫離放任自己不可理喻的想象。
雖然身處這種被兩個氣場過於冰山的人活生生拆分了浪漫和曖昧的氣氛中,兩人還是頭挨著頭睡在一起,仿佛相濡以沫了多年的老夫老妻。
縱然是方才自尊心大受打擊的溫問一,也不得不承認,這兩人躺在一起的模樣很好看很和諧。
溫問一眨巴著眼睛,雙手托著臉,在辦公室默默發呆。
有人敲門,“溫醫生在嗎……”
“在。”
溫問一接手了莫家醫療成為私人醫生,但醫院仍然分配給他一間單獨的辦公室以防——莫離又被送來醫院。
幾個小護士衝進來,“誰上誰下?”
“啊?你們說什麼?”
“就是那間特殊病房裏的那兩個人啊!”
湧進來小護士們嘰嘰喳喳,“溫醫生,你剛才去看,到底誰攻誰受?”
說著就吵了起來,“肯定是大小姐受……”
“你們想象得到冰山大小姐被壓嗎?”
“你們想象得到許仙被壓嗎?”
“許……許仙?”
溫問一聽到一個很令人錯愕的詞,忍不住挖挖耳朵再確定了一遍。
“對啊!你不覺得那個小女生看起來好溫柔靦腆的……”
“對啊,許仙是攻嘛!”
“許仙怎麼能是攻,白素貞才是攻……”
小護士集體扭頭看溫問一,“溫醫生,你說?”
“要我說,我們逆CP了……”
溫問一堆起笑臉麵色僵硬答道,然後抓起病曆本擋住臉默默離開辦公室。
許仙……
溫問一捂臉,有莫離那麼狠的許仙嗎?幾個法海都不好使啊。
親自見證過莫離非人力量的溫問一拍著手裏的病曆本,可是她的命好像真的和許仙一樣爛,再活不了多少年吧。
能在這種私人醫院當到主治醫生的溫問一,雖然還年輕,可眼界和常識都非同一般。他當然知道莫離身上的那些內傷和隨處可見的重生痕跡,足以證明她過去是個什麼樣的人經曆過什麼樣的人生。
部分器官可以選擇局部摘除,部分器官可以考慮移植……溫問一一麵思考著每種治療手段的優劣,一麵考慮著時候給遠在美國的家人打個電話谘詢一下具體的治療方案。
溫問一忍不住拍拍自己腦袋,苦笑一聲,自言自語道:“難道我萌上這對CP了?”
保鏢先生站在窗邊,默默看著樓下漫無目的閑逛的溫問一。
他翻開手裏的文件夾。
溫問一,二十九歲。德國海德堡大學有史以來最優秀的醫學理論博士。因初戀對象是父親的私生女而大受打擊選擇歸國,歸國後進入臨床外科負責腹腔手術。
莫家家大業大,某些事情上也相對謹慎得多。
包括這份看起來毫無破綻的簡曆。
之前假裝保險推銷人員打過電話給溫問一的家人,確認過資料無誤,但始終有點什麼東西橫在其中讓保鏢先生無法徹底放心。所以雖然溫問一在莫離眼裏隻是無害級別,卻在保鏢先生那裏得到了黃色的危險等級。
至於狸,危險性更低。雖然莫離認為狸極不可靠,但在保鏢先生看來,既然莫嫣然莫二小姐出手了,再不可靠的人也會變得可靠起來。
你們都無一例外太過小看了莫二小姐哦。
保鏢先生臉上冷酷的線條微微柔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