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閉上眼，思路一直向後倒退，直到退回第二次車禍。她拚命回憶跟隨莫語笑重返現場時所看的東西，莫氏集團的七十二層高樓，四車道的公路，街邊的路燈，兩旁高低不一的樓層，有大型超市便利商店和……不遠處的鍾樓，對的，鍾樓。
莫離睜眼，看了一眼莫語笑。她開始懷疑自己的第二次車禍是怎麼發生的了，甚至懷疑起被莫語笑所目睹的第一次車禍來……自己的動機真是很奇怪啊。
但是相對而言，用這麼麻煩的方式來確定時間，為什麼不直接在街邊買塊三十塊錢的電子表呢？是擔心妨礙行動，還是為了掩飾什麼？莫離反複看自己的手，自己可以在左手吃飯的同時用右手寫字，反過來也一樣，兩者並行不悖。但在多次比較之後，她終於發現右手相對要長出兩毫米，手臂肌肉也相對結實一點。如果是為了掩飾自己是個右撇子的事實，不是更應該右手戴表嗎？
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習慣真是非同一般的古怪。
發現實在想不通後，莫離選擇放棄，等以後有更多線索再說。
一抬眼就看見因為陷入胡思亂想而從冰山轉呆萌的莫語笑，莫離伸手拍拍對方的頭，隨後抱著東西轉身上二樓，“對了，莫小姑娘和狸出去逛街了不回來吃飯，你打算幾點吃晚飯？”
莫語笑捂臉呆住，都忘記回答。
……這……這莫非是被反調戲了？
如果莫離聽得見她心聲的話，大概會很直白告訴對方，莫大小姐拍個頭而已你想太多了。
莫嫣然和狸正在大搖大擺壓馬路，身後跟著的保鏢幾乎每進一次商場都要輪換一次——女人逛起街來那體力簡直堪比十八小時能負重二十公斤穿越一百公裏山路的特種兵一般強悍。莫嫣然打算在返校之前將購物進行到底，雖然說很多東西回日本買會更方便。但鑒於莫二小姐信誓旦旦握拳宣稱要以一人之力推動今日的國內GDP上漲零點零一個百分點，狸倒是也沒有什麼意見，反正花的都是你莫家的錢，世上沒有比慷他人之慨更容易的了。
何況狸這個成天上躥下跳簡直像是患了多動症的家夥，早就巴不得趕緊從冷到會掉冰渣的莫語笑和永遠一臉溫和表情的莫離身邊逃得遠遠的。這兩個人湊在一起的時候簡直連空氣都能陷入凝滯狀態令人呼吸倍加困難，偏偏她這兩個人還覺得很自在，一個看書一個工作互不打擾，遠看還真是和諧。
難怪古訓有曰：一個蘿卜一個坑啊。古人誠不我欺。
“大叔，你笑什麼？”莫嫣然已經將這個滿口粗話的家夥定性為猥瑣大叔了，全然不顧對方比自己還小兩歲的事實。
抗爭無效兼被合氣道二段的莫嫣然給打得滿頭包的狸姓猥瑣大叔已經學會“虛心”接受意見，此時摸著下巴一臉高深莫測，“笑莫家大小姐那座冰山和莫離那個感情缺根弦的笨蛋咯。”
“缺根弦？她看起來超正常的吧。”
莫嫣然想想，換了種說法，“倒是跟有幾部漫畫裏的出場角色很像，聰明溫和沒感情。”
“就是太像漫畫角色了才會變得缺根弦咯，皺眉代表憂慮，魚尾紋代表真笑，眼珠子左轉是說真話，摸鼻子表示尷尬。除了這些她還懂個什麼啊？”
狸很不屑，“光懂分析目標的機器人。”
“對了，她過去是幹什麼的？”莫語笑和莫離都是一點兒沒跟莫嫣然提過狸所說的那些半真半假的事。莫嫣然拿起地攤上的幾個Q版動物擬人玩偶愛不釋手，攤主說是全部手工製作也僅此一個。而且每個都長得好可愛，搞得莫嫣然收集癖發作了，準備給莫離和姐姐都挑上一個。
“心理分析專家。”
沒有蠢到會主動招供的狸神色正經了一點，一麵極力想從中挑選出一個長得像自己的玩偶，一麵說道：“我見過的最好的一個。”
莫嫣然抱頭，“那老姐撒的謊她不是早知道了？”
“你姐對她撒謊了？”狸的眼神滿是同情。業界一直都流傳著關於莫離的不敗傳說，連半真半假或真九假一這種令人難分真假的謊言都根本不用在她麵前嚐試。自己也是趁著對方失憶來挑戰了一回高難度，不過看莫離的樣子肯定也是半信半疑。不過沒關係，自己的目的也正是如此，要是對方真的信任自己事情反而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