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兩次車禍開啟的緣分(1 / 2)

忍著頭痛欲裂睜開眼睛,雪白的天花板被屋外的陽光照得晃眼。

隨便一動都覺得疼到像是全身的骨頭都碎掉了。用眼角掃了一圈房間,從上到下都很白,而同色係的枕頭、床單、床頭櫃無一不透露著這是醫院病房的信息。

我在哪兒?這是在病房嗎?

從光線角度、氣溫風向和牆壁上停留在四月份的掛曆來說,現在是在南半球的溫帶。具體位置不明。

從身體表現來說明顯是受了傷,但至於傷到哪裏和傷到什麼程度,卻一點兒都感覺不出來。手指和腳趾都還可以活動,但就是無法動彈,很可能是麻藥還沒完全過去。眩暈感很重而頭部有強烈壓迫感,或許是腦袋受了傷,不過眼下還能思考那多半就是個腦震蕩而已。

閉上眼休息了一會兒,待那眩暈感少了一些,這才又睜開眼。

這病房的設施看起來略顯奢侈,有沙發、電視機、陽台和小隔間。病床也較為寬大,睡兩個瘦子肯定沒問題。空氣裏彌漫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淡淡花香,大概是從沙發前的茶幾上傳來的。茶幾上的花瓶裏插著一束火紅色的玫瑰花,看顏色還很新鮮,大概是今天早上才(插)進去的。

從屋外的陽光角度來說,現在可能就是七點附近。那來訪者到達的時間是非常早。

不過探望病人卻帶了玫瑰花,是探望者缺乏常識呢,還是說這是病人我的個人愛好?

病人?哦,對了。終於想起來另一個重要問題……

我是誰?

可是時不時的眩暈感不讓人繼續思考下去,隻好閉上眼努力放空什麼也不去想。

屋外陽光漸漸向下遷移,從天花板轉移到地麵的白色瓷磚上,那一個一個光暈形成的圓圈著實令人眼暈。

重新睜開眼,從身上穿著和房間設置都實在找不出任何線索了,這才無奈起來。

這種對自己失去掌控的感覺……莫名有點糟糕。

麻藥是過去了,勉強坐起身來,按了牆上的呼叫燈。

既然從內部已經無法獲知消息了,就從外部來了解吧。既然有人帶我來到這裏治療就證明不希望我那麼輕易就死掉,那麼同樣應該有人能夠解答我的疑問。

……等一下,這種思路回路好像有點奇怪。我為什麼要這麼思考問題?

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很快醫生護士就開門衝了進來,緊接著是各種檢查。下意識反抗了一下,隨後便在鎮定劑的作用下又睡了過去。

另一邊。

從六十七層的高度往下看,令人眩暈的同時也帶來挑戰欲的高漲。

它令人誤會曾將眾生都踩在腳下,而這高度就是加諸於這站在辦公室落地窗前往外看去之人的盔甲。

此人身形本就高挑,絕對持平普通男性一米七四的標準,加上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腳上另有七公分的高跟更無限增添女王架勢。

光是從背影看過去都能冷得掉下冰渣來。

幸好精神層麵的壓力並不會產生物理上的實質轉變,否則這三伏季節也不必開著冷氣浪費本來就很吃緊的電力了。

此時這個連隻是站在窗前無意識向外望去都擺著一幅女王架勢的女人,好看的眉頭微皺,反複翻看手裏一張身份證。

身份證上貼著的照片隻是一張乍看十分普通的臉。非要說有什麼特別的話,大概就是那張臉上的神情吧。平靜得好像什麼時候都沒有發生過,但又好像這照片不過記錄下了那一瞬間的失神而已。

女王歎了口氣,鬆開眉間溝壑。大概還是自己想太多了,不過是張證件照怎麼把它當寫真來看。

將身份證放進桌上擺著電腦包裏,又將這個電腦包收進藏在壁畫之後的保險櫃裏。

隨手拿起電話,撥通了醫院的號碼,想問一問病人的情況。在等待電話接通的時間裏,她微微皺眉。此時她尚且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麼,隻是下意識做出了這個舉動,就好像昨晚下意識就將人送進了自己的私人病房裏去。

這是一次離經叛道,第一次在她的生活裏發生了不受控製的事情。

就連被綁架都好整以暇等待救援的女王同學這是第一次覺得要自己負上什麼責任,可為什麼要負責又是什麼責任?她是一點沒想明白。

女王好看的柳葉眉又皺成一團,不過這樣的神情卻絲毫不減損她的美,雖然這美更接近美麗凍人的冰山級別。

兩次都是車禍。

第一次遇見那個家夥,因為等待而變得不耐煩向四周看去的時候,注意到不遠處走來的一名少年。

對方上半身是黑色針織衫內搭灰藍短袖,看起來還算有模有樣。下半身卻配著深藍運動短褲腳上還躋拉著一雙藍白拖。戴著的灰色耐克棒球帽剛好遮掉眼睛,耳朵裏塞著耳機,左手托著兩個快餐盒,右手還提著一瓶可樂,還背著一個單肩包。

偏偏這副懶散的模樣卻給自己留下了記憶。

最初大概隻是看見對方腰間掛著的糖色平安扣,長長的須穗拖到短褲邊,這個年頭很少見大搖大擺掛這麼複古的配飾。後來注意到帽子下露出的半張臉看起來還算清秀,而且對方身高腿長卻渾不在意的姿態也令人有些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