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養病吧,沒事。”不知過了多久,季小雅忽然開了口。她的聲音很絕望,明顯是在故作鎮定的,“警察這邊我會處理好的。我打電話給你,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沒事,真的沒事……”
反正事情已經足夠糟糕了,發生這樣的事又能如何?季小雅已經看透了這一切,算了,就這樣吧。
“小雅姐,我去找你。”蘇涵激動地握著手機,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到現在都沒有平靜下來,“你在哪,醫院?法院?還是警察局?”
這是蘇涵所能想到的全部地點。
“涵涵,你答應我,你一定要好好的。”季小雅沒有回答蘇涵的問題,直接跳了過去,“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能出事。現在爸爸已經不在了,事情很糟糕,我們不能再亂了。”
在這種突發事件麵前,季小雅倒是很有姐姐的風範。她也是逼著自己在堅強,蘇涵現在住院,家裏又出了這麼大的事,是時候她這個做姐姐的站出來了。她隻希望能用自己的方式給蘇涵一些安慰,讓她不要那麼悲觀。
“也許……他原本就是罪大惡極的吧。”季小雅說著說著竟然笑出來了,可是蘇涵能聽出,她的笑聲很無奈,分明是皮笑肉不笑的,“連上天都想要提前懲罰他,還沒有開庭,他就已經走了……”
蘇涵看不下去了,小雅怎麼可以突然變得這麼悲觀?這不是什麼宿命論的問題,眼下,她們需要做的是保持冷靜,協助查清這個案子。
蘇涵緊握著手機,抿了抿嘴嘴唇,說道:“查到凶手了嗎?”
是誰,那麼著急想要了季景陽的命。蘇涵迫切地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還沒有……”季小雅悲憫地回答道。
此時,季小雅正在警察局焦急地等待著,警察局裏的刑警全部在調查這件案子。犯罪嫌疑人在開庭前被人射殺,凶手逃之夭夭,海岸礁石邊又沒有監控錄像,這對於調查工作來說很困難。
蘇涵忽然發現,原來自己還是很在乎那個男人的情況的,至少聽說他不在了,她的心會痛。那畢竟是她的親生父親,就算再不親近,血緣總是有的,一個親人不在了,她要怎麼才能不為所動?
她好恨這樣的自己,她明明可以瀟灑一點的。季景陽死了,關她什麼事……
可是,眼淚為什麼還是止不住地流呢?
她在為他的離世而感到悲傷嗎?她為什麼會難過?那個男人從來沒有盡過做父親的責任,也沒有對母親做出任何補償,他死了,她甚至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她高興不起來,心裏滿溢著的,隻有那股莫名的、濃鬱的悲傷。
* * *
警察局。
“狄星烈,你一定查清這個案子,我要知道是誰害死了我爸爸,到底是誰……”
自從掛斷打給蘇涵的電話後,季小雅幾乎一直在哭。她剛才表現得好堅強,沒有在蘇涵麵前崩潰。
讓季小雅把季景陽去世的消息告訴蘇涵的人,不是別人,也是狄星烈。他始終認為她們姐妹兩人要正視事實,盡管它很殘酷。
“會的,節哀。”狄星烈對季小雅微微一笑,希望用微笑來安慰她。
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先是葉俊軒母親的案子,再是蘇涵的車禍,現在季景陽又意外中槍身亡……這些案子會有什麼關聯嗎?怎麼看,都不止是巧合。
“丁美琳,一定是那個女人!”季小雅的情緒突然變得很激動,她大聲地說道,“除了她沒有別人了,是她害死了我爸爸,一定是她。”
那個毒蠍心腸的女人,她到底要害多少個人?先派人撞蘇涵害她流產,現在又把魔爪伸向父親了?父親到底做了什麼事,能讓那個女人痛下殺手?
“你先不要激動。”狄星烈壓了壓手,示意季小雅先坐下,“就算有一萬個懷疑,我們也需要那一個證據。如果沒有證據,一切都隻是猜想,不能下定論。”
“這不是很明顯的嗎?除了丁美琳還能有誰?那個女人,她根本就不配當人!”季小雅真是恨透了丁美琳,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狠毒的女人?她們到底怎樣招惹了她?
狄星烈撫了撫額頭,繼續平靜地說道:“我也認為這件事是她做的。可是,我們需要證據。”
法律並非兒戲,凡事都要講求證據。如果沒有證據,就算所有人都認為是丁美琳做的,警察也不能就此斷案。
季小雅癱在了沙發上,不知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