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以後,丁美琳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警方四處搜查也不見她的蹤影,各方渠道都用到了,就是沒有找到丁美琳的行蹤。這個女人好像有三頭六臂,竟然有能耐躲過警方的追查。
直到有一天,警察局裏突然傳來了季景陽被人劫獄的消息。為此,狄星烈感到異常震驚。
“你說什麼??”狄星烈“啪”地一聲拍了一下桌子,憤懣地盯著麵前屬下的麵孔,“好好的,怎麼能讓嫌疑犯被人劫走!”
“狄隊……您別生氣。”屬下的刑警咽了口口水,連忙耐心安慰著狄星烈,他都不敢抬頭和狄隊對視,生怕某一個眼神使錯了,會惹得狄隊更生氣。
自從上次狄星烈受傷後,他的手傷一直沒有痊愈,反反複複的,都是因為他經常暴躁的緣故。為了這幾個案子,他這個刑警隊長真的是心力交瘁了。
狄星烈的目光遊動著,十分不安。
“活見鬼,明天就開庭了,季景陽竟然不見了?”狄星烈憤憤地自言自語道,他狠狠咬著牙,恨不得親自把那個男人抓回來。過了一會,他又說道:“看過監控錄像了嗎?有沒有可疑人?”
屬下搖頭:“沒有,監控被人破壞了。”
監控儀器被破壞了?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場預謀,不是季景陽派人接他逃獄,就是外麵有人把他帶走了。
狄星烈微微眯起雙眼,腦海裏忽然閃過了一個嚴肅的念頭。
丁美琳?季景陽的逃獄,會和那個女人有關麼。
“立刻召集所有人馬,去抓回那兩個人!”
狄星烈一聲令下,警察局上上下下的警官都立刻行動了。不過一會的功夫,警察局裏已經空無一人,隻留下了狄星烈一個。
他單手扶著額頭,思緒很是痛苦。由於負傷,他沒辦法親自趕到現場,縱然他心裏有一萬種熱忱,現在也隻能坐在警察局裏獨自焦慮。
* * *
海邊。
奔騰的海浪不斷拍打著岸邊礁石,唰——唰——那海浪聲一陣一陣的,時而輕柔,時而又發出猛烈的聲響,讓人心中無比焦躁。
在灰暗的陰霾天色下,佇立著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兩人迎著海風,站在離對方並不算太近的位置,就這樣一直沉默地望著大海,誰都沒有作響。
丁美琳揚起了妖嬈的嘴角,望著海平麵被陰雲愈加掩蓋了,她的心似乎變得明朗起來。一切,都要在今天結束了。
“季景陽,你是真的不怕死麼?”不知何時,她突然地問了這樣一句。
這也是丁美琳一直想問的。季景陽這個男人,他究竟是有多大的膽?她親自派人冒著風險從警察手裏將季景陽劫了出來,帶到這裏和她見麵,這樣瘋狂的方式,他的內心就這麼淡定?
季景陽麵不改色,甚至也沒有眨眼:“我說不怕,你信嗎。”
他是真的不怕。對他來說,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他這條老命,不是死在警察手裏,就是死在這個惡毒的女人手裏。同樣是死,他沒有任何恐懼。
哐——
丁美琳舉起了手槍,她邪佞一笑,用槍口死死地頂上了季景陽的太陽穴。
“現在,也不怕麼?”她就不信了,這個男人難道對死亡沒有任何恐懼感?怎麼可能,隻要是人,誰都會怕死!
季景陽冷冷一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事到如今他也看透了一切,丁美琳這個女人,她之所以做出各種瘋狂的事情,無非是想掩蓋自己內心的空洞。她想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證明,她是正確的,她從未做錯過什麼,她所做的一切瘋狂的抉擇都是正確的。
可惜,他會站在她的一邊麼?起初是為了金錢,而現在,他也將那些身外之物置之度外了,未來事情發展成什麼樣,與他無關。
“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季景陽微微瞥了丁美琳一眼。
怎麼回事?他的眼神裏甚至帶著些同情和憐憫!她需要的不是這種眼神,他應該感到恐懼,甚至向她求饒才對……可是,他為什麼用那種矯情的眼神看著她??
丁美琳又死死地頂了一下季景陽的眉角,咬著牙:“說。”
她倒是想聽聽,這個男人在臨死前還有什麼好說的。
季景陽依然沒有半點恐懼,他看著腳下的礁石,很隨意地反複踩著,又不經意地說道:“這些年,你可曾有一秒後悔過?”
丁美琳不可思議地撇了一下頭:“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