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高宇從夏洛懷裏接過女兒,伸手擦著她臉蛋上的淚花,哄著,“寶貝真膽小,你看大家都不哭,就你哭了。”
思宇嘟囔著嘴巴,用力地忍住不哭。
陳高宇知道夏洛最怕癢,他試著去撓思宇的胳肢窩,“格嘰格嘰,格嘰格嘰...”
嘿,這招真管用,小思宇立馬笑了,縮著躲著叫著笑著。
又約莫等了十分鍾,李長峰來了,載上他們一家三口離開了醫院。
坐在車裏,夏洛的心還是揪著,原來並不是她對掃墓人有特殊的恐懼,連思宇也是,大概這就是母女連心吧,她很怕在思宇小小的童年記憶中會有陰影。
陳高宇看出了她的憂心,安慰道:“安啦,別擔心,有我在。”
這時,李長峰突然踩了一個急刹車,由於慣性,大家往前一衝,陳高宇本能地護住中間的女兒。
“怎麼了?”他問,一抬頭,就看見車窗前站著一個老人,就是那個掃墓者,戴著帽子和口罩,隻露出一雙布滿血絲的,犀利的眼睛。
李長峰咒罵一句,“這麼大年紀了還橫穿馬路,是想早點見閻王嗎?”他搖下車窗大喊,“老大爺,你不能這麼走,不要命了?!”
掃墓人不語,隻是盯著車裏看,他依舊按照自己的速率,不快不慢地穿越馬路。
夏洛也看到了掃墓人,連忙捂住了思宇的眼睛不讓她看到,“又是他,陰魂不散啊真是!”
“長峰,別說了,趕緊走。”
李長峰不明所以,回頭開玩笑說,“這老人還聽陰森的哈。”
看到陳高宇和夏洛嚴肅的表情,他隻覺得背後吹來一陣陰冷的風,“嗬嗬,不是那麼邪門的吧?他是誰啊?”
“長峰哥哥,快走啦。”
“哦,好吧。”李長峰踩緊了油門。
路上,夏洛說了幾次遇到掃墓人的事,李長峰不以為意,他說:“別自己嚇自己,說不定他去醫院就是看皮膚病的。”
陳高宇,“也有可能,但凡事還是小心點為好。”
車子越往前開,夏洛就越覺得眼熟,“宇,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這裏...離我家好近啊,隻不過我家那片房子早就拆了。”
陳高宇還是那句話,“到了就知道了。”
變化真大啊,這是她的家沒錯,一樣的土地上卻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前的小弄堂小平房全沒了,一幢幢高樓拔地而起。她早就知道這裏要改造,卻不想已經變了這麼好。
車子停下,陳高宇打開車門下車,抱出女兒,再拉出夏洛,“沒錯,我一直住在你家,這裏都是新蓋的小區房,以前住在這裏的居民還是住回這裏,我知道你家就在這,所以我就留了一間房子,沒想到一個人一住就是四年。”
夏洛滿臉的不可思議,“這裏都是你造的?”
“不是我造的,拜托,這都是工人造的,是機械造的。”
“哎呀,一樣啦,”夏洛原地轉了兩圈,“太好了,又搬回來了。”可是,一想起母親跳樓的刹那,她又不自覺地落下眼淚。
媽媽,我是夏洛,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