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歲的湯悅悅,從大一開始算起,已經在北京這座城市呆了七年。從小湯父就對她說,人要懂得知足,平安就是福。
所以,即使和唐品茹隻是住在一間老舊的公寓裏,即使倆人隻是開了家小小的麵包店,她卻倍感滿足。
清晨,太陽在雞鳴的催促聲下,慵懶的伸伸胳膊,微笑著射出第一縷光輝。那道金燦燦的線,暖暖的照在麵包店明亮的玻璃櫥窗上,照在小而精致的招牌上,把整個小店都映成金色。
清晨的精神振奮,似乎都由此而來。
麵包店裏的顧客越來越多,店裏一時人聲鼎沸,店外更是排起了一條長龍,店裏請的小姑娘徐潔忙著給排隊買了去趕公交的上班族裝著麵包,唐品茹則負責收錢以及給在店裏吃的顧客點餐。倆人忙的團團轉,但每天都是如此,倒也配合的默契,手中的動作更是嫻熟。
“先生,麻煩你讓一讓,讓我進去。”八點的時候,湯悅悅也趕到了店裏,從小門外擠進來,匆匆將身上的包扔到了裏屋的櫃子裏,係上店裏掛著的圍裙,開始參與到其中。
“哎,我哥送走了?”唐品茹從操作間又端出一烤盤麵包,扭過頭隨口問道。
湯悅悅的男友,也就是唐品茹的親生哥哥唐品優,在五一假期的時候,從上海趕過來陪了她兩天。湯悅悅晚來幾個小時,就是因為去機場給他送行了。
似乎想到了什麼,湯悅悅笑得很燦爛,眼睛眯起,像是兩道彎彎的月,“茹茹,你哥說了,他們公司有兩個分配到北京分公司的名額,他已經遞交了申請,可能很快就能來北京。”
“真的嗎?那挺好,我們三個又能在一起了。最主要的是,你們就不用分隔兩地了。”唐品茹真心為他們覺得開心,自從大學畢業之後,他們倆每年見麵的次數真是屈指可數。
“嗯。”有些臉紅,心情卻是極好,做起事也似乎更有勁。
許皓陽一隻手放在方向盤上,一隻胳膊撐在車窗上揉著眉心,在公司呆了一個晚上,此刻卻沒有一點困意。
不經意的瞥到路邊的一家店門口排著很長的隊,招牌上的“向日葵麵包店”,在陽光的照耀下,倒也很是應景。
一直到如今,許皓陽都不知道自己那天是不是鬼迷心竅,僅僅被一個店名就給吸引了,找了個地方停車,徑直走了進去。
店裏主要呈暖色調,麵積不大,幾個麵包櫃,還有幾個靠著窗戶的小圓桌,裝修的很精致,很明顯是女人的設計。
看到有客人進來,湯悅悅立馬迎上來,“先生,你需要買點什麼?”
許皓陽低頭一看,一個隻到他胸口的女人,頭發盤在腦後,臉上沒有化妝,眼睛大而有神,此刻抬著頭,嘴角揚起淺笑著,眼睛頓時有了弧度,嘴角還有兩個深深的酒窩,一時間,許皓陽竟愣在那裏,仿佛被蠱惑了一般。
“先生,你需要買點什麼?”湯悅悅又問一遍。
眼前的陌生男人長得很惹眼,穿著白色襯衣黑色西裝褲,深邃有神的黑眸,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五官搭配在一起,不禁讓人感歎,他一定是女媧造人時一時偏心誕下的產物。
這麼俊美的男人,卻麵無表情,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著,袖子卷到臂彎,雖然是早上八點多,卻像是剛從工作中抽身。
此刻,雖然站在那一句話都沒說,渾身上下卻透著一股冷淡與傲然。
許皓陽回過神來,咳嗽一聲,尋了個位置坐下,“我要一杯咖啡,謝謝。”
湯悅悅拿著點餐卡,笑道,“先生,隻要一杯咖啡嗎?我們店裏的招牌麵包很好吃的,要不要嚐一嚐?”
她眼裏不帶任何推銷的成分,隻是單純的介紹,許皓陽低著頭,沉默半晌,點頭,“好。”
麵包很快就上來,許皓陽一向不吃這些,皺著眉咬一口,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湯悅悅期待的看著他,“先生,好吃嗎?”
“咖啡好了嗎?”將口中的麵包咽下,沉聲問。
啊?感覺到他有點答非所問,難道不好吃嗎?不會啊,這麵包一直賣得很好的,但還是趕緊去把咖啡給他端來。
許皓陽喝了一口,似乎很喜歡,問:“你煮的?”
“嗯,不好喝嗎?”
“不會,很好。”
雖然煮咖啡的手藝一直讓湯悅悅引以為傲,但被這個沉默寡言氣質不凡的客人誇獎,心裏還是忍不住沾沾自喜。
拿著餐盤的手垂在腰側,笑臉盈盈,“那你慢用。”
上班時間,店裏的人漸漸少了,三個女人湊在收營台輕聲閑聊。
唐品茹用胳膊肘頂頂徐潔,看了一眼喝著咖啡的許皓陽,“徐潔,那個男人都坐那好久了吧?長的真不錯,就是表情太冷,感覺沒有一點人情味。哎,你有沒有感覺他一直在看悅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