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地麵可以直接煎雞蛋的高溫讓大樹上的知了喊熱不停,吵的樹下吊床上想要睡覺的江欽煩躁無比。
被吵了近一個時辰後,無法入眠的江欽找來了細網和竹竿,製成簡易的捕蟬工具,三兩下就捉了五六隻知了,然後生起一堆火,開始燒烤知了。
講真,這棵大樹上的知了又大又肥,味道相當鮮美。
大約是昨晚的工作繁重,吃完知了的江欽沒多少時間就在淡淡的涼風中睡著了。
臨近傍晚,一個胖子揣著兩個肉包,六個刀切饅頭哼哧哼哧地趕到樹蔭下,一把將江欽搖醒。
“江欽,別睡了,快吃晚飯,我們要遲到了!”
江欽騰地一下醒來,抹了把臉,看了眼胖子懷中的包子,不客氣地拿過一個肉包,兩個刀切饅頭。
肉包是絕不能多拿的,因為這是胖子賴以生存的命根子,誰要是敢把屬於胖子的肉包搶走,胖子就能跟誰拚命。
胖子真名叫齊越,那年冬,收留江欽的瞎老頭病故後,餓的慌的江欽遇到躲在稻草垛裏胖子,胖子送他半個粘泥的生地瓜,救了他一命,自此以後,兩人便相依為命,一起生活。
見江欽拿走包子,胖子笑笑,三下五除二就將剩下的刀切饅頭吃下肚,不帶喘一口氣,喝一口水。
對這樣的情況,江欽見怪不怪,開始慢條斯理地開吃。
因為胖子在吃肉包時一定會非常仔細、非常緩慢,以至於耗費無比漫長的時間,這些時間足夠江欽吃完手中的一份。
“江欽,你這次岑府來的是什麼人,每都這麼大的排場?”
胖子吃完肉包中最後一點肉沫,吮了下手指後道。
“你就不能不吸手指嗎?”江欽臉色一黑,“甭管岑府的老爺迎接的是誰,我們做好事就可以了,賺到這幾翻倍的工錢就是。”
胖子點點頭:“你的有道理,明我要吃兩個包子!”
“行!”
江欽無語,走到樹後,掀開一層草皮,露出裏麵的淺坑,淺坑內是剛剛芽長成的綠蘿草,綠葉對生,看起來十分喜人。
“江欽,又要戴這草?”
胖子臉色一苦,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每次去岑府,江欽都要胖子和他在頭上戴上剛芽好的綠蘿草,看起來傻乎乎的。
原先是江欽戴綠蘿草好玩,正巧被岑府大姐見到,岑大姐像是看到了珍稀的玩物,便要求江欽每次去岑府都要戴著,如果沒有就要讓管家結束對他們的雇傭。
為了吃飯,為了生存,江欽不得不照辦,但不知什麼時候,頭上長草的裝扮被流傳出去,令整個汴州城都能見到頭上長草的景致。
上至耄耋老翁,下至三歲童蒙,甚至岑府的那位大老爺都有次頭上長草地從兩人麵前走過。
當然,作為雇傭仆人的江欽是不會被岑老爺看在眼中的。
因此,除了江欽和胖子需要裝飾外,還需要為岑府提供一些,尤其是那位岑大姐,可是整個汴州城內最耀眼的明珠之一。
好在江欽裝飾綠蘿草的手藝非常好,不管胖子怎麼折騰,都不會讓綠蘿草斷折,也不會讓固定綠蘿草的竹絲漏泄,讓他的頭頂變成一蓬草。
自從有次得到街邊美貌娘子的讚賞後,胖子開始慢慢接受綠蘿草,畢竟這樣裝扮還是挺萌的。
準備好這次要送去的綠蘿草,江欽回到茅屋院,在水缸裏舀了一瓢水,洗了把臉,整理了下衣裳,再為他和胖子佩戴好綠蘿草後,就推著車,迎著西下的陽光快地向汴州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