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相處中,沐冰雪忽然間發覺,其實嚴爵是個外冷內熱的好人。接收著屬於他那別樣的關心,沐冰雪微微一笑。他是個好人,隻可惜並不是她的良人。而如今的相處,則是難得的回憶。
深夜的山穀,是寂靜得令人害怕。因為有了火光,心內的害怕能夠稍稍退去。雙手抱膝,沐冰雪麵帶笑容地欣賞著美麗的夜空。從小時候開始,她便喜歡仰望星空。而如今,更是如此。可能是因為心內的孤單,一直渴望著能像星星那樣,擁有好多的朋友吧。“冷嗎?”沐冰雪關心地問道。
坐在她的身側,嚴爵淡淡地說道:“還好。”
在沐冰雪的堅持下,嚴爵終於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深夜的山穀,是寒冷的。沐冰雪不願意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讓朋友受傷。而嚴爵,當然是在朋友的行列之中。低下頭,看著手中的忘憂草,沐冰雪展顏一笑。終於找到第一種草藥了,這是不是證明,其他的草藥也會隨之出現呢?“今天的事,真的很謝謝你。”沐冰雪再次道謝。
聞言,嚴爵一臉漠然地說道:“沒什麼。”
側過頭,瞧了他一眼,沐冰雪悶悶地說道:“喂,我發現你的話真的好少。多說一句話,又不會少一塊肉。你以前也都是這樣子的嗎?”如果這樣,怕是沒什麼朋友吧,沐冰雪在心中補充了一句。
低下頭,額前長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對於這樣的自己,他早就已經習慣了。他不愛說話,也不樂意說話。在這個世界上,能讓他在意的隻有嚴琪還有趙健淩。其他的人與事,與他無關。
見他沒有回答,沐冰雪無奈地聳了聳肩。收回視線,雙手托著下巴,注視著夜空,沐冰雪微笑著說道:“這裏的星星可真多呢,很美。以前媽媽在世的時候,我就喜歡和她一起,坐在陽台上,數著星星。”
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嚴爵漫不經心地問道:“她怎麼過世的?”
每次想起這件事,她的心裏便是一痛。這幾年來,沐冰雪經曆了太多的事情。而她,也明白了一些道理。望著天空,沐冰雪岔開話題,苦澀地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每個人都會有他想要珍惜的人。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所以我們一定要盡力留住那些愛你還有你愛的人。試時光匆匆,或許等到你想要重新將他嗬護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你呢,有想要嗬護的人嗎?”
未有絲毫的猶豫,嚴爵脫口而出地答道:“我妹。”
是上次見到的那個可愛女孩?看得出,他們的感情很好呢。“我很羨慕她,能有一個那麼疼愛她的哥哥。”沐冰雪羨慕地說道。由於是獨生女,她的童年是孤單的。
嚴爵沒有說話,隻是微微地勾起一抹笑容。他的笑容,是在想起他妹妹才會出現的吧?沐冰雪如是地想著。有的時候,她會覺得,嚴爵是個很冷漠的人,不喜不怒。可更多的時候,她覺得他很溫暖。即使沒有說話,隻要站在她的身邊,便會覺得安心。說不出為什麼,便有這樣的直覺。
隨著時間的流逝,山裏的溫度驟然下降。沐冰雪雙手不停地搓著肩膀,希望能夠稍微暖和一些。可是,那刻骨的寒意還是深深地刺激著她的肌膚。“哈氣!”沐冰雪大大地打了聲噴嚏。
聽到聲音,嚴爵這才回過頭來。借助月光,他看到她的臉色異常蒼白。眉頭微微地皺起,嚴爵快速地脫下自己的外套,為她披上。突如其來的溫暖,讓她有些不自在。看到他光著上身,努力讓自己表現得若無其事。見此,沐冰雪立即脫下外頭,著急地說道:“你穿著吧,現在這溫度大概也快零度了。”
仿佛沒有看到,嚴爵徑直朝著火源走去。靠近一點一點,那就可以沒那麼冷了。看著手中的外套,雖然有些不舍,但沐冰雪還是站起身,放在他的背上。不等他回答,便再次回到之前的位置上。
見狀,嚴爵的眉頭再次蹙起。這女人怎麼那麼不開竅?剛準備轉身,沐冰雪便直截了當地說道:“不要把外套給我,我不會穿的。這麼冷的天,我不能害了你。”說完,便低下頭,雙手緊緊地抱著膝蓋。
在原地佇足,望著那緊緊地縮在一起的女人,嚴爵不覺淺淺一笑。這個女人,笨得有些可愛。將外套放在地上,嚴爵緩緩地向她走去。“啊!”一聲驚呼,沐冰雪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騰空飛起,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
緊張地看著他將自己抱起,沐冰雪的聲音中含著一抹的驚慌:“你要幹嘛?”
嚴爵沒有說話,隻是直接將她抱到距離柴火最近的地方。將她放在地上,然後將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不等她回答,嚴爵便自己也鑽進外套下,占領那小小的位置。迎視著那雙詫異的眸子,嚴爵淡淡地說道:“這樣就不用忽然推讓了。”說完,便低下頭,將整個臉埋在手臂之間。
剛才,他好像笑了呢?不得不說,他笑起來很好看,與吳浩天完全不一樣的感覺。浩天的笑,是帶著邪魅的氣息,壞壞的味道。而他的笑,卻是一抹淡淡的溫暖。就像是冬天裏的太陽,雖不強烈,卻能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