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雖然隻是很淡的笑容,卻讓蕭遠覺得溫暖。也許是因為,這一個多月以來,沐冰雪很少衝著他微笑吧。“冰雪,最近身體怎麼樣?這次的滿月之期,打算怎麼辦?”想起自己前來的目的,蕭遠關心地說道。
滿月之期?如果不是蕭遠的提醒,沐冰雪都要忘記這件事了呢。離開組織,沒有了呂博士的藥,她該如何度過?可是,那樣冰冷無情的地方,她再也不願意回去了。想到這,沐冰雪平靜地說道:“我能承受。”即使再難,她都必須忍著。
聞言,蕭遠立即不讚同地說道,聲音中滿是擔憂:“不行,你會死的。我曾親眼看到有一名殺手,因為沒有呂博士的藥,而活生生地痛死的。冰雪,我不願意看著你死去。”
勾起一抹冷漠的笑容,沐冰雪平靜地說道:“這是我的命。”是否能夠活下去,或許命中早已注定了。對於現在的她而言,活與死,已經沒有多多大分別了。
她的絕望,讓他心疼。伸出手,輕輕地握住沐冰雪的手:“冰雪,隻要你需要我,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望見那雙幽深的雙眼,沐冰雪展顏一笑,真心地說道:“我知道,謝謝。”目前的她,除了謝謝,已經沒什麼能表達她的心情了。
相視無語,蕭遠忽然不知道該如何交談。將沐冰雪送到吳浩天的別墅前,蕭遠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那,我走了。這段時間,我會一直呆在A市裏。直到看到你幸福了,我才會離開。”
本想開口勸說,沐冰雪最終還是選擇沉默。一段感情,經過時間的洗禮卻還是無法忘懷,這段感情應該很深刻吧。“好。”微微一笑,沐冰雪終於吐出一個字。
看了眼站在別墅門口的男人,蕭遠扯出一絲弧度:“他在等你,快進去吧,我先走了。”說完,不等沐冰雪回答,便直接轉身離開。直到走過一段距離,蕭遠這才回過頭,凝視著已然沒有沐冰雪的世界。
曾經有人說過,當你深愛著一個人時,便舍不得目視著她離開,而蕭遠便是如此。他寧可自己最先轉身,也不願看著沐冰雪在自己的眼前消失。無論沐冰雪是否將他放在眼中至少在蕭遠的心中,沐冰雪不曾離開過。
走近別墅,吳浩天一直陪在她的身邊。由始自終,吳浩天隻字未提有關蕭遠的事。沐冰雪有她的個人空間,旁人無權幹涉。桌上的飯菜還未動過,張嫂瞧見沐冰雪回來,立即開心地說道:“夫人,你終於回來了,少爺一直等著你呢。”
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吳浩天。許是被沐冰雪瞧得有些不自在,吳浩天不好意思地說道:“飯吃了嗎?”
越是相處,沐冰雪越是覺得,其實吳浩天是個很有趣的大男孩。而這樣的他,沐冰雪更容易接受。沒有回答,沐冰雪直接在餐桌上坐下,見吳浩天還傻傻地站在原地,沐冰雪不悅地說道:“還不吃飯。”
沒有因為沐冰雪的語氣而不悅,相反地,吳浩天卻覺得心中一甜。連忙在沐冰雪的身旁坐下,吳浩天開心地說道:“來,吃飯。這都是你平日最愛吃的菜,多吃些。”
沐冰雪沒有回答,隻是低著頭,認真地扒著飯。
生活雖然平淡簡單,沐冰雪卻樂在其中。白天,陳金雲總是會陪著她聊天,為她解悶。本以為是因為她太閑了,後來才知道,陳金雲為了她,特意請了假陪她。望著那雙帶笑的眼睛,沐冰雪的心中一暖。隨著相處,沐冰雪與陳金雲,似乎重新找回曾經的友誼。
這一天,吳浩天難得地沒有上班,而是在家陪她。窗外下著雨,雨絲在空中飄著,營造出浪漫的氣息。走到沐冰雪的身邊,吳浩天期待地說道:“走吧,我們去散步。”
不明白吳浩天為什麼那麼興奮,可沐冰雪還是答應了。兩人沒有打傘,慢慢地走在鋪滿鵝卵石的小道上。略帶涼意的雨絲落在他們的肩頭,衣服上,涼涼的,卻並不覺得冷。
望向遠去,吳浩天目光懷念地說道:“記得有那麼一回,我們倆也是這樣,肩並著肩,一起在雨中漫步。那時的你,笑得極美。”
稍稍彎起雙唇,沐冰雪嫣然一笑:“即使失去記憶,但我還是喜歡在雨中漫步。”有很多回,沐冰雪都會在雨中慢慢地行走。隻是,都是她獨自一人,慢慢前行。
聞言,吳浩天欣喜地轉過頭,卻在看見沐冰雪那皺起的眉頭時,眼裏頓時噙滿關心:“冰雪,你怎麼了?”
熟悉的煎熬突然席卷而來,那種細心裂肺的感覺,包圍著她的大腦。她聽見了吳浩天的聲音,卻沒有力氣回答。身體不由自主地滑落,沐冰雪痛苦地大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