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我媽明知會浪費,但還是會買很多很多,我看她呀,恨不得把全市場的食物都買回家,恨不得給樂樂和嘉嘉弄個九大碗。”藍雋微露笑容,打趣的語氣。

秦雪柔也強擠出一抹笑,再度陷入沉默。

藍雋眸色深深,突然抬起她低垂的臉,“Jessica,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哭了會舒服許多。”

望著他,秦雪柔已經感覺喉嚨在哽咽,眼眸也是熱熱的,濕濕的,可最終,她還是忍住了,“雋,我真的想睡了,你回去吧,公司萬一有緊要事,找不到你可麻煩。”

這樣的她,叫藍雋如何放心離開!然而,看著她乞求的可憐模樣,他又無法抗拒。也罷,讓她好好睡一覺,就算睡不著,也總比這樣耗著好!

“有什麼事,記住打電話給我!”他神情落寞,萬分憐惜。

秦雪柔不語,隻是一個勁地點頭,看著他給自己充滿深情的一望,看著他依依不舍地離去!

房內恢複寧靜,她在床上呆坐了一陣子,隨即來到梳妝台前,對著鏡子側起了臉。

剛才在醫院隻是粗略地看,現在總算看清楚了那道簡直令她墮了萬丈深淵的疤痕。

傷疤約有兩節手指那麼長,由於剛拆線,縫口赤紅赤紅的,就好像……好像一隻赤紅色的蜈蚣,在白皙膚色的襯托下,非常的觸目驚心,隻需多看幾秒便會不由自主地萌生懼怕和惶恐。

這麼明顯的傷痕,真的可以慢慢淡化直至最後徹底消除?假如除不掉,自己應該怎麼辦?像藍雋說的那樣去整容?

不,先不說整容要冒極大的風險,自己根本無法接受整容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畢竟,就算再美,也是整出來的!

還有,他應該也不會接受一個整過容的女人吧?

他……他……

秦雪柔將視線從鏡麵抽離,取出手機,再一次撥打他的電話,結果同樣是——無法接通!

雲赫,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要與我斷絕關係?你明明還在這個城市,為什麼就是不肯跟我聯係?難道,你變心了?就算你嫌棄我,也該來看看,你不看,又怎麼知道我的情況?難道你就篤定我會變醜?又或者,你想收回你的那些承諾,順勢徹底地拋棄我?

外表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就算你要拋棄我,也該給我一個說法,而不是……這樣避而不見!

你壞,真的好壞,還說什麼以後再也不會讓我難過,原來,一切都是假的,你還是死性不改,改不了撒謊的劣根性,是我笨,對你信以為真,你就那麼喜歡玩弄我?你看準我是傻瓜,所以故意玩弄我,是不是?是不是??

鏡子裏麵的影子漸漸轉向模糊,秦雪柔疲憊的身體無力地癱軟在椅子上,她伏在梳妝台前,發出了悲涼又無助的痛哭……

接下來,秦雪柔又是悶悶不樂地在家呆了幾天,雲赫依然毫無音信,樂樂終忍不住,提議說去公司找雲赫,奈何秦雪柔憑著一股傲氣,寧願自個悲愁也不打算去找他。

秦家兩老看在眼中,愁在心裏。特別是秦父,剛剛才對雲赫改觀些許,這下便馬上又消除了。每當見到女兒心不在焉、愁眉不振的模樣,他總會跟老伴泄怒,痛罵雲赫是個不知好歹、莫名其妙的家夥。

秦母也很納悶雲赫的舉動。那天的轟動情景,她還曆曆在目,雲赫在她與老伴麵前認真誠懇地請求把小柔交給他,且誓言旦旦地保證一定不會讓小柔傷心難過,可為什麼轉眼間他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

其實,她大可去找雲赫,問清楚他到底想幹什麼,問清楚他為什麼會出爾反爾。但轉念一想,她和老伴本就沒有完全原諒雲赫,如今又豈能去主動找他?雖然心疼女兒,可他們也有自己的原則和骨氣,何況,女兒的感情事,他們做父母的,不該過於涉足。

因此,兩老在暗生悶氣和憂心忡忡的同時,隻能極力安慰和勸解女兒,叫女兒出去散散心,可惜由於臉上那塊疤,女兒二足不出門戶,除了吃飯,其餘時間幾乎都是窩在睡房裏,至於在裏麵做什麼,她不清楚,但她能確定,女兒一定非常不好過!

的確,秦雪柔一點也不好過。

今晚要去藍家吃飯,樂樂和嘉嘉早餐後就出發去陪藍建廷夫婦,此刻,秦雪柔照常獨自呆坐在梳妝台前,一邊看著鏡子,手指一邊來回撫摸著右臉頰上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