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獨特,雕工精湛,美不勝收,高雅脫俗的情致意韻,流暢靈活的意象形式,滑潤澄徹中寓人生況味,爐火純青間思百代煙雲。也隻有他,才能設計出這種完美的工藝品。

特別是暗格那裏,有個專門的地方可以貼張全家福。一桃在手,福傳子孫,集聚永恒財富,坐擁萬世情緣。任何人收到這樣一份珍貴稀奇的禮物,都會歡天喜地和欣然滿意,可惜天意弄人,這份真摯細膩的心思,最終隻能付諸流水。

難怪他會生氣,難怪他會發狂,由希望墮入失望,那是何等的痛苦和難以接受。

自己……怨大哥嗎?怨他這樣對待雲赫嗎?答案是,沒有。難怪雲赫會罵自己不重視他。不,自己並非忽視他,他在自己心中並非地位淺薄,而是……親情和愛情之間,自己真的不知如何取舍和取決。

雲赫,對不起,除了跟你說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怎樣做。或許,這就是我們的劫和難!

“雪柔——”驀地,一聲輕輕的呼喚,將秦雪柔從悲痛中拉了出來。

回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是林馨蘭充滿關切困惑的眼眸。

“雲赫果然是設計鬼才,難怪他的身價會那麼高。”林馨蘭已經走到秦雪柔的身邊,在她身側停下,定定望著她手中的美麗壽桃。

秦雪柔先是一怔,繼而,水眸幻化迷離,“他的才華讓人讚賞、驚歎、羨慕甚至妒忌,他就像是一個極具磁性的發光體,緊緊吸引著人的眼球,讓人甘願為他瘋狂墮落,甚至忘了自己。”

林馨蘭沒有再做聲,隻是抿一抿唇,林馨蘭知道,秦雪柔這是在說她自己。

“飛蛾撲火,那麼的壯烈勇敢,可惜終究逃不過被燒成灰燼的結局。”秦雪柔自顧呢喃,絕美的容顏變得更加脫俗和夢幻。

林馨蘭繼續沉吟一會,再開口時,問得直截了當,“雪柔,你……是不是有事蒙著我們?”

單薄的身軀陡然一震顫,秦雪柔定睛一下。

“我記得你說過馮芝華不喜歡甚至乎很痛恨樂樂和嘉嘉,為什麼這次她又叫他們去醫院?”林馨蘭的思維非一般的細膩,“還有,你剛才明明有話想對你媽說,為什麼最後欲言又止?”

還真是什麼都逃不過大嫂這雙慧眼!麵對充滿疑惑和探究的大嫂,秦雪柔稍作思忖後,如實講出今天在醫院的情況。

林馨蘭立即張大嘴巴,她猜到有事情發生,卻猜不到是這麼的勁爆!

秦雪柔神思恍惚,接著往下講,“大嫂,那些商業聯姻的夫婦是否都會以悲劇和離婚收場?韓希跟我講過,陪伴你一生的人,往往未必是你最愛的那個人。這也是我當時毅然選擇和藍雋結婚的一個催動力。我想,如果不是婚禮上突然出現的那場意外,我和藍雋就算無法做到相濡而沫,也定能相敬如賓。”

“相敬如賓?你能忍受藍雋碰你?你真的可以毫無顧慮地與他在一起?過上真正的夫妻生活?”林馨蘭忍不住喊了出來。

秦雪柔呆然,不禁憶起那次藍雋借酒對自己施暴的情景,是的,盡管自己很感激他,覺得虧欠他很多,甚至很想補償他,自己偏偏做不到與他共赴雲雨。

“雪柔,你的情況不同那些聯姻的夫婦,他們雖沒有愛情基礎,可他們也沒有心的負累。你的心裏,裝了另一個男人,保存著一份刻骨銘心的愛,你根本沒有多餘的愛給藍雋。還有樂樂和嘉嘉,他們時刻見證著你對雲赫的愛,讓你恐怕永遠都無法擺脫和忘記雲赫!所以,你不會體會到真正的幸福,而藍雋,也會因此感到難過。”

“可是大嫂,我真的很累,身上好像壓著一座大山,把我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有時候我在想,我到底還在掙紮什麼?真愛真的那麼重要嗎?藍雋的執著和堅持,雲赫的抱怨和索求,爸媽和大哥的指責和逼迫,還有樂樂和嘉嘉,他們或多或少,好像都在給我帶來不同程度的影響,我身心疲憊,很多次我躺下的時候,心想假如能夠一覺睡下去,再也不用醒來,那該多好。可惜,我始終會醒來,我無法割斷那些牽掛,無法割舍他們每一個!”

“雪柔……”聽著秦雪柔的闡述,林馨蘭仿佛看出她的筋疲力竭,感受到她的痛苦絕望。於是抬起手,輕輕觸碰在秦雪柔的細肩上。

“為什麼其他人的人生可以順順利利,就算有波折也隻是一段時期,而我呢,磨難好像從不間斷,沒有休止!這就是轟轟烈烈的人生?不要!我不要!我要不起!大嫂,我好厭倦,真的好厭倦這樣的生活。”秦雪柔竭斯底裏地嘶吼,漸漸地,嗓音變為乏力頹然,她睜著空洞呆滯的大眼睛,對林馨蘭發出痛苦的乞憐,“大嫂,你那麼聰明,那麼蕙質蘭心,請你教我,教教我應該怎麼做?我好怕,怕我負荷不了,怕我承受不了,再也支撐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