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於二百人。”舞陽側臉凝神,又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遠處的聲音竟宛似萬馬齊奔。
天空越來越黑,如墨層雲越壓越低,狂風肆虐著嘯叫著撕扯著天地萬物,大片大片的白楊被風卷的瑟瑟顫栗發抖,撲向一側,又一陣朔風洗過,葉子嘩嘩作響,將無邊蕭蕭樹木幾乎擰成了一團。野草在狂風中瑟瑟匍匐在地,疾風吹過,大片衰草又折向另一側,再無半點生機。
紅衣的手按在了刀柄上,斜眸看著舞陽,依舊沒有拿兵器的意思。所有侍衛均已經持兵刃在手,一個個目光冷冽,森冷殺氣凝聚了一身。
空中突然躍出無數黑衣人,如一群饑餓多日的虎狼見了獵物一般,嗷嗷嘯叫著撲奔過來,要吞沒了這一行人,殺氣登時席卷了這幾十人的隊伍。
“上!”紅衣一聲大喝,率先持刀撲了上去。
舞陽凝神看見前麵的黑衣人的眼睛,心底不禁又驚又怒,熱血沸騰,無名怒火嘶嘶暴漲,連袖下隱藏的手掌都激動得隱隱發抖,他們居然是藥人。空中一個鷂子翻身,落地之際搶了一個黑衣人的長劍,伸手利落,一招排雲探月,橫掃了前麵幾個黑衣藥人。歐陽九早躍了上來,手持銀色七星鞭,將後背給了舞陽。“你前我後,我倆一組!”
“好!”舞陽手持長劍,甩了帽子。
“他們是中蠱的藥人,沒有痛感,不殺死不會停。”歐陽九小聲提醒著。
舞陽點點頭,“你小心!”
兩人小心翼翼地凝視著對手,輕易不動。不動則已,一動則雷霆萬鈞,舞陽左手持搶來的長劍,真氣灌注其中,再不猶豫,衝入黑衣人的包圍中。此時天際一道淒厲閃電劈下,長劍在白光映照下,熠熠寒光閃耀,劍氣如長虹裂出。他猶自擔心被紅衣監視發現自己的秘密,是以出劍不多,不過五七劍。劍劍奪命,但凡挨上劍氣,接近劍圈的,登時四分五裂,血珠四濺,鮮血淋漓,殃及邊上的樹木也變成了飛屑,四散炸開成詭異的團花。
歐陽九的七星鞭更象是一條銀色遊龍在黑暗暴戾中呼嘯遊走,左一突,橫掃一片,右一甩,隻見血光衝天,鞭聲淒厲在暗黑的沉寂中哢哢作響奪人心魄。
霹靂過後,雷聲隆隆巨響,暴雨如期而至,將地上的鮮血衝刷。看來老天猶自知道焚屍滅跡,毀滅證據。舞陽與歐陽九的身上都已經濕透,身上濺落的鮮血伴著雨水滴滴答答流淌。
“舞陽,劍術不錯!”歐陽忙裏偷閑,抹了一把臉,看著他一笑。
“馬馬虎虎!你的七星鞭才是真的厲害,見識了。”舞陽不敢掣出自己的劍,他知道一旦露白,他就算完了。
“不好!”
幾個黑衣人躲過隊伍的狙殺,飛身撲上衝向馬車,寒光閃過,轎子已經被掀翻,幾個瑟瑟索索的大夫縮成了一團。紅衣,歐陽和舞陽幾乎同時飛身而起,撲向了馬車。
舞陽情急之間來不及細想,左袖一揮,飛出一物,一道淒厲白色弧線在黑影上方閃過,幾顆人頭骨碌甩到了地上,一腔鮮血灑在了前麵的老者身上。
紅衣瞬間驚呆,死死盯住舞陽目光不肯挪開,另一個馬車裏的人透過縫隙看著,眼神越來越犀利。
糟了,舞陽一出手,登時後悔不迭,麵上還算沉靜。馬車裏的人不僅會功夫,隻怕功夫甚是高深。難道他們是“四君子?”他們不僅僅是給軍中送藥,隻怕還是在試探自己和第五。
“舞陽果然深藏不露!”紅衣輕輕走了過來,一身冷冽殺氣席卷了一身。
“屬下不敢!”舞陽輕輕拱手。
這時候戰場已經接近尾聲,舞陽急忙一抱拳和歐陽衝向了剩餘幾個烏合之眾,離大部隊越來越遠。
“舞陽,你有麻煩了!”歐陽邊戰邊小聲提醒。
“歐陽兄,有什麼麻煩?”舞陽故作糊塗。
“你那一招是什麼?”
“暗器!”舞陽悠然笑笑,雖是如此,心底不安,眼睛橫掃著路徑,盤算著如何能跑。
“舞陽的暗器果然厲害!”歐陽笑笑不再多說,卻自言自語一句。“如果走許是還來得及。”
舞陽心裏一震,正要回答,回頭看看紅衣已經走了過來,心裏極快地歎了口氣,想走談何容易?
歐陽看著他的背影暗暗搖搖頭,心說要是大家發現你的秘密,隻怕想走已經來不急!不敢多想,急忙收拾殘局。
“舞陽,剛才那手不錯。”紅衣走了上來,難得溫和的說了一句。
“謝統領誇獎!不過是暗器。”舞陽氣定神閑地解釋著,並不在意。
“唔——”紅衣什麼也沒說,轉身招呼大家整理隊伍,查看傷員情況。
一行人等繼續上路。
第五早蹭了過來,點頭跟他示意,並伸手拍拍她的肩,眼裏卻有種怪異的白光一閃,不過一閃便消失在暗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