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秘尋紅蓮(1 / 3)

三、秘尋紅蓮

由於藍影施展咒術,將時間定在了他走出密室的那一刻,寒宮中的人沒有誰知道是何方高人前來搭救王子,但宮中的人向來寡言,也沒有人多問什麼,倒也避免了許多難以解決的問題,總之,王子無恙,便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軒轅

“諾兒!”藍夫人厲聲叫他,“說!從哪聽來的咒語?”

雅諾縮在床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無非是要母親大人不要過多責怪自己而已。

“快說!”藍夫人拍案而起,美麗的麵容有些猙獰。

“娘…你嚇到諾兒啦!”

“再廢話就把你丟出去!”

雅諾往一旁的角落挪了挪,生怕母親真的會把他丟出去,這時,一個嬉皮笑臉的帥氣男子出現在屋內。

“陌哥哥…”雅諾驚喜地叫著,卻還是不敢向前一寸。

藍夫人回頭,“展護法?”

“展陌見過夫人!”頑皮的臉微低,算是行禮了。

“展護法前來…不知…”藍夫人有些語塞,一貫的威嚴在這個大男孩麵前卻跑得沒了蹤影,仿佛他的身上有著超越一切的高貴氣質,讓人不敢靠近。

“嗬嗬”展陌的招牌笑容又一次出現,“也沒什麼啦,來看看小王子而已。”

“哦,那你們玩吧,我回去誦經了。”藍夫人每日誦經念佛,是寒宮內眾人皆知的事,隻是每個人都會好奇,如此年輕貌美的女子為何偏偏這樣折磨自己。

藍夫人沒等他們說什麼,就轉向門口。

“夫人…”展陌叫住她。

藍夫人緩緩回頭。

“夫人知道聖紅蓮嗎?”依舊頑皮的笑掛在臉上。

“聖紅蓮?”

“嗯。”展陌收斂了一些笑容,但嘴角還是微微上揚,“是上好的療傷之物,生長在極其清淨之地,如果培育得體、周全,或許還會附有聖靈。”

“你和我說這些幹嘛?”

展陌不語,因為笑而眯起的雙眼呈月牙狀。

見他不再說話,藍夫人也沒多問,隻疑惑著離開了。

“陌哥哥,你怎麼來看我了?”見母親大人離開,雅諾一蹦一跳到展陌身邊。

“來救你呀!”展陌揉著他的頭發,露出與年齡相差太多的成熟表情,“老實跟我說,從哪兒聽來的咒語?”

雅諾噘起了嘴,“怎麼都來問我這個呀?!”說完,轉身回到床上。

展陌靠在床邊,“這個很重要的。”

“不就是我又闖了禍了嘛!怎麼這次就不一樣了呢?”雅諾賭氣地用被子蓋住了頭。

展陌無奈地笑,“這關係到寒宮每個人的安危,難道不重要嗎?”

見雅諾抓被子的手漸漸鬆開,他又接著說:“那是個相當惡毒的咒術,如果一旦練成,恐怕…寒宮的毀滅是遲早的事!”

“真的?”雅諾一下子鑽了出來。

“我何時騙過你。”

“那好,我隻告訴你一個人…”雅諾還沒說完就被展陌捂住了嘴。

“不是說隻告訴我一個人嗎?那就不能讓第三個人聽到嘛!”說著,向門口處一揮衣袖,一個人順勢跪到了他們麵前。

“哦,陌哥哥,這是薔薇,我的丫頭。”

“丫頭?”展陌注視著麵前這個瘦弱的女子,淡粉色的衣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隻是她頭上的釵隱隱有些不對勁兒,可一時又說不上來,帥氣的臉上又浮現出迷人的笑,“很不簡單的丫頭啊!嗬嗬…能去藍緲幽幫我請澈公主過來一下嗎?”

“是。”說完,仍是低著頭,退了出去。

雅諾一下子跳出來,站在床上,“哇!陌哥哥,你好棒!”

展陌一副那你沒辦法的表情,“這隻是術法的皮毛而已,你呀!早該去學一下的,都這麼大了還寵著!”

“那你教我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麼?”一臉沮喪。

“我的術法也沒多高,讓大師兄教你吧。”

“天哥帶我去過法師那裏,他讓我和七姐一起學。”

“那你還讓我教?”

“我喜歡陌哥哥啊!”

“油嘴滑舌!”

“是真的!”雅諾跳下床,一本正經的看著展陌,“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昨天早上,我在紫凝軒門口看到天哥練劍回來,直接向藍緲幽走去,他一定是想打六姐的注意,陌哥哥,我知道你和六姐才是一對兒,嘿~~”

展陌將手放在雅諾肩上,很鄭重的說了一句:“放心,澈兒永遠都是我的。”

“說什麼呢?!”剛進來的藍澈聽到這樣的話,兩頰緋紅。

“六姐!”雅諾開心地叫,似乎很希望姐姐剛才聽到了他的話。

“你個小鬼,懂什麼?!淨瞎說!”

被姐姐罵的雅諾隻是吐了一下舌頭,便看向展陌,然後又看向藍澈,最後…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澈兒…”

目光從弟弟身上移回來,藍澈看到他溫柔如水的眼睛,竟一時激動得說不出來話來。

展陌走到她麵前,“澈兒,和我一起離開這裏吧。”

“什麼?”藍澈一驚,“為什麼要離開?”

“因為…”展陌的眼睛一下子暗了下來,接著又恢複了以往的澄澈,“因為外麵更精彩啊!我好想到外麵去看看。”展陌撒嬌似的說。

“可是陌…父親大人的結界…我們怎麼可能出去。”

“你的意思是隻要能走得出結界,你就願意和我離開?”展陌一下子開心起來。

“我…”藍澈支吾著,好像很願意和他走,又好像被什麼牽絆。

“你還是不想和我走。”展陌垂下頭,剛剛因為高興放到她肩上的手也滑了下來。

“陌…”藍澈又抓起他的手,“等我,等我辦完一件事,我一定和你走…”

展陌抬頭看她,“那件事…比我還重要嗎?”

藍澈逃開他的眼睛,因為看著那樣一雙溫柔的眼睛,她一定會拋下一切和他走的,可是她不可以…

見她半天沒回答,展陌甩開她的手,“隨你啦!不過。以你現在的術法修為,根本做不成那件事。”展陌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愣在一旁的藍澈忽的回過神,“你知道我要做什麼?”

展陌停下,依然沒有看她,“因為知道,所以才讓你和我離開。”

“怎麼…”

“怎麼我會知道,是吧?這個不重要,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的,隻是…”展陌回頭,愛憐地看著這個十五歲的少女,“在我告訴你之前,什麼也不要做,可以嗎?”

最受不了他如此受傷的樣子,藍澈勉強點頭。

展陌上前擁著她,將臉放在她柔順的長發上,“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本打算在佛堂誦經的藍夫人,總覺得心口發慌,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終於忍不住,來到了影幻。

大堂不見藍影,很不對勁兒,一般情況下,他應該是在這裏關注著寒宮周圍動靜的,夫人很納悶,向裏間走去,果然看到他坐在蒲團上。

“原來在這兒練功啊!”夫人自言自語,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等他。

時間過得飛快,自己泡的一壺茶已經喝得差不多了,藍影還在那裏,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夫人越來越覺得不對,她看向夫君,怎麼有點和平常不一樣呢?可是…忽然,夫人瞪大了眼睛。

“影,你怎麼了?”

被撲過來的夫人一震,藍影哇地吐出一口黑血,額頭的汗還在滴,嘴角掛著血漬,他一手支撐著,可是還是倒在了地上。

等藍影醒過來時,他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夫人在旁邊一臉的著急,見他醒來,便大罵:“你這又是練的哪門子邪功啊?嚇死我了!”

藍影費力的支撐起身體,坐了起來,“我沒練功,是在療傷。”他很鎮定地說。

“療傷?你受傷了?”一邊說一邊上下地摸。

藍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一向威嚴的宮主夫人在他麵前就像個十八九歲的孩子一樣。

“碧棠…”

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夫人停下了手,“快老實交代,傷到哪兒了?”

“是內傷,那一日救諾兒時被神劍所傷,估計…”藍影的聲音越來越小。

“估計什麼?”

“估計…唉…”

“不可能的,你不是練成了長生不老的神功嗎?怎麼可能。”

“是長生不老,又不是不死之身…不過,也不是無藥可醫的。”

“那…”

“聖紅蓮!隻要有聖紅蓮就有希望。”

“聖紅蓮?好像在哪兒聽說過。”夫人很用力地想。

“不可能,那是仙家之物,所以…無處可尋…”

“不…我今天才聽展護法說過!”終於想到,夫人驚喜地說。

藍影一臉驚愕。

“他好像說生長在…什麼清靜之地。”

“怕是又有哪個仙人輪回了吧…”藍影自言自語。

夫人沒聽到他說的話,隻是在想如何才能尋得聖紅蓮。

“影,我派人去找聖紅蓮!”

“隻是…要秘尋,找值得信賴的人…”藍影思索著,“淩炫吧。”

“淩三護法?”

“對,你要親自通知他,對任何人都要保密,將‘琉璃法珠’交與他,可保他安然走出結界,還有…他好像沒什麼鋒利得手的兵器,順便將雷熒劍交給他,讓他千萬小心,江湖不比寒宮,這個你是清楚的。”

“影,將兩件寶物交給他,這個人怎值得你如此信賴?”

“寶物?本是屬於他的。”

“什麼?”

“算了,你快去吧!”

見夫君又躺下,她也沒說什麼,隻是按他的叮囑取了兩件寶物去見了淩炫。

第二日,淩炫趁天沒亮便收拾好簡單的行囊出了寒宮。當然,他的消失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隻因他平日鑽研術法、武功,不踏出房門半步。

出了結界的淩炫隻覺得一陣暈眩,等到他恢複過來,已站在一座大山前麵。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江湖?”淩炫四處看著。

荒山野嶺,淩炫完全沒了主意,又不見一個人,真是“無路可走”啊!

憑著感覺,淩炫認定了一個方向就一個勁地走,好在,天無絕人之路,終於走到了有人的地方了。

街上很熱鬧,賣菜的小夥子大聲叫嚷著,買胭脂水粉的大娘細細介紹,剛出鍋的包子散發出淡淡香氣,淩炫摸了摸自己咕咕叫了半天的肚子,從腰間的束帶中取出幾文錢,買了兩個包子填肚子。

還好這裏的大致情況和寒宮差不多,要不然…後果無法可想啊!

淩炫打算在這裏停留幾日,摸清情況在出發去尋聖紅蓮,夫人口中的聖紅蓮應該是生長在清靜之地的,那就很有可能是在寺廟之類的佛門之地。不過,夫人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小心,說是江湖險惡,還是聽夫人的吧,現在“江湖”混些日子才能得到可靠的小子。

淩炫走在街上,一身藍色布衣,背著小小的包袱,左手提著劍,本來就給人一種外鄉人的感覺,卻還偏偏帶了個鬥笠,鬥笠邊緣垂下漆黑的麵紗,讓人看不清他的臉,他不知道,江湖上這身著裝的人隻有兩種:一是殺手,二是逃犯。所以,別人都向他投來異樣的眼光。

找了個茶樓坐下,淩炫將劍放在桌上,要了一壺茶,剛剛有個老伯告訴他,要想知道江湖上的事,茶樓是不二去處。如今坐在這裏,他著實感受到老伯所言的正確性。

這是鎮上最有名的茶樓,分兩區,下麵一層是供平常百姓消遣的,上麵一層是江湖上叫得上名字的人。淩炫在二樓靠窗的角落坐著,一邊品著茶,一邊觀察著屋內的人。

不多不少十二張桌子,淩炫坐在進門右手邊的第二張,最角落裏的第三張桌子,是兩個彪形大漢,一個坐在凳子上,臉上一道從眼角劃到嘴角的疤煞是嚇人,另一個將一隻腳踩在凳子上站著,一把大刀放在桌子上,身體壯實的讓人恐懼,那站著的大漢正唾沫橫飛地說著。

“師兄,你說那承玄宮有什麼本事!也就上官逸楓有兩下子,還在江湖上這般放肆。”

傷疤大漢不說話,隻是一口一口的品茶。

見師兄不說話,那大漢又接著說:“聽說那上官逸楓不過是個小白臉兒,哼,邪了!怎麼江湖上的人都怕他?”

大漢說的口渴了,屈身去取茶碗,這時,一隻筷子飛來,穿過大汗的手背。

“啊!”大漢痛苦的叫了一聲。

屋內的人都一驚,隻有三個人若無其事地坐在原地,一個是在門口第三組中間位置的白衣男子,那是一種接近透明的白,甚至閃著耀眼的白光,一個是白衣男子身邊的青衣少年,差不多隻有十七八歲的樣子,可是顯得相當沉穩,還有一個就是藍色布衣的淩炫,因為他知道那隻筷子是如何從白衣男子的手中不帶一絲氣息地穿過大漢手背的,同時,他也知道,這白衣男子的武功絕對在他之上,可是咒術…

還沒來得及多想,淩炫被突如其來的講話聲拉回了現實,此時,傷疤大漢已站在白衣男子麵前。

“請問這位公子為何傷我師弟?”大漢很禮貌地問。

“因為他太無禮了。”說話的是青衣少年。

“無禮?…”傷疤大漢想笑,卻僵在了原地,“難道…”他看向白衣男子,“上官逸楓?”

白衣男子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依然是自顧自地喝茶,這樣的場麵反而讓傷疤大漢不知如何是好,麵前這個身穿白衣的年輕男子是他萬萬惹不得的,可是,現在他就站在他麵前,就這樣灰頭土臉地離開,在顏麵上多少有些掛不住,畢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偏偏在這個時候,那個多嘴多舌的大漢破口大罵:“他娘的,有種站出來和老子打,偷偷摸摸算個鳥兒!”

聽到這樣的話,白衣男子隻是瞟了他一眼,卻還是麵無表情地喝著茶。

“好啊!隻要你能勝過我身邊這位少年,我就站在這裏任你宰割,如何?”

“誰在說話?”大漢驚慌的問,他明明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的嘴唇在動,可是這話…

淩炫也被嚇了一跳,在他看來,這中原武林的人應該隻是習拳腳功夫,或用些兵器,怎麼這個人,會用這樣的咒術,聲音就這樣不動聲色地傳出來,好像聽師父提到過,應該是來源於苗疆的一種…

“幻音術!”淩炫脫口而出。

白衣男子定定地看著淩炫,終於還是沒說什麼,轉頭對青衣少年耳語了一陣,就起身離開了。

茶樓的氣氛緩和了一些,但是青衣少年還在,那些人隻好裝著不去注意,暗中觀察著這邊的動靜。這時,淩炫才開始細細觀察這個少年,一張稚氣的臉,可不給人玩世不恭的感覺,反而顯得十分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