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原本是口頭文學,講述者為了吸引聽眾,總會本能地加以修飾渲染,甚至誇張,所以故事的傳奇性與生俱來,即使至今天,沒有人會去讀早已司空見慣的情節的,讀者看故事,就是為了那份驚訝、稀奇,還有感動。
在我看來,傳奇有兩種,一種是那種情節大起大落、大喜大悲、詭異莫測、懸念迭出的傳奇,這就要求故事中的人物有著一種與眾不同的稟賦,先聲奪人。像餘則成,沉著智慧見招拆招,麵對對手設置的陷阱,應付的手段層出不窮,讓觀眾驚歎於其解決問題的巧妙之餘透不過氣來。這種故事看著熱鬧、過癮,最易吸引眼球。所以我愛讓故事中的主人公或奔跑如飛、或力大無窮、或義薄雲天,讓他們的奇技在一個個情節中得到越來越深層次的釋放,直至最後升華。一句話:絕不讓他平凡地生,更不讓他窩囊地死。
但這樣的傳奇要控製好分寸,一不小心就會失真,其中道具的選擇相當重要,一個人可以單掌開碑,甚至可以讓他倒拔垂楊柳,可是你讓他一葦渡江,或者一提氣飛上十層樓,那就不是傳奇,而是傳說,或者是魔幻武俠了。
另一種傳奇是對平凡生活的提煉,讓讀者在似曾相識的環境中不知不覺、心甘情願地“上當”。這些故事中的主角並沒有身懷絕技的奇人奇事,但他們有幾十年的漫漫時光剪不斷的奇情,讓我寫時怦然心動。這種傳奇故事的文字不像上一種一驚一乍的,它更需要不動聲色綿裏藏針的描述,但字內行間的緊逼感會慢慢滲透、傳遞給讀者,就像平靜水麵下的一股潛流。這樣的故事更以情動人,因為它有著你我他皆有的最普通的情感,更易引起共鳴。
這樣的傳奇更要控製好節奏和語言內在的張力。趙本山在台上一本正經地表演,台下的我們給逗得前仰後合,反過來,如果趙本山在台上笑得前仰後合,那我們就會看得一本正經了。情感故事中要慎用“大哭起來”、“淚流滿麵”這樣的陳詞濫調,最多不能多於一處,否則,哭的是作者,就不會是讀者了。
最後,我的體會是:傳奇故事不能純傳奇,要加入情感,兩者交融無痕,才為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