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悠然出去時,墨子風正好進殿。肖悠然依舊隻是禮節性地俯了俯身,沒有一絲迎合之意。侍女們跪下了,她與侍女一起道:“參見皇上。”
“免禮。”肖悠然直起身,道:“謝皇上。”下人很識趣地退出去了,帶上了門。墨子風看都沒看肖悠然一眼,就直徑走向內室,肖悠然思量了一下,不慌不忙地跟過去。隻見墨子風坐在茶桌旁,望著那扇緊閉的窗,一言不發。肖悠然走過去,給他倒了杯水放在桌上,問道:“請問皇上,臣妾可以坐下嗎?”語氣卻沒有任何懇求,像在說一句陳述句。墨子風說:“坐吧。”於是肖悠然在他對麵坐下了,墨子風沒有看她。肖悠然看了看墨子風望著的窗,平靜地說:“今晚沒有月亮,臣妾這裏也沒有什麼可以解悶的東西,能招待皇上的也隻有茶水了,望皇上見諒。”墨子風一挑眉,問:“你是在下給朕下逐客令嗎?”依舊沒有看著肖悠然。肖悠然將視線從窗戶上移到墨子風的臉上,說:“臣妾不敢。隻是說真話罷了。臣妾不想在皇上麵前演戲,皇上不必在臣妾麵前演戲,臣妾不是那些王公貴族。”
“是嗎?那你就說下去,無論你說什麼,朕都不會怪罪你的。”
“臣妾沒什麼可說的,臣妾沒什麼雄心大誌,隻是希望大家可以不要活得那麼累。”墨子風沒有說話,肖悠然也不再說話,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品著,施起了讀心術。讀心術雖然可以讀出任何人的心思,卻隻能讀出那人此時此刻所想的,而墨子風此時,心裏隻有努力克製的怒火,不停地在心中小聲的默念著:“為什麼!為什麼!”。墨子風一動不動地坐了很久,肖悠然發現墨子風的眼裏流露出痛苦的神情,肖悠然知道,他的心在掙紮。終於,墨子風開口了:“你很像一個人。”肖悠然又喝了一口水,才問:“可以告訴臣妾嗎?”語調裏沒有好奇,沒有嫉妒,沒有不悅,平淡的仿佛在說一句“知道了”一般。墨子風轉過頭,目光犀利地看著肖悠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你不想知道這個人嗎?”肖悠然還在喝著水,毫不訝異,毫不驚慌。肖悠然答:“臣妾已經問了,說與不說就是皇上的事了。”兩人都不再說話。也許一個小時,也許是兩個小時,肖悠然放下茶杯,問墨子風:“皇上請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還要早朝。”墨子風猛地站起身,捏緊了拳頭,怒視著肖悠然,肖悠然毫不慌亂地看著他的眼睛,福了福身,算是道歉。墨子風轉了身,無比疲憊地說:“你早些歇息吧,想要什麼盡管說,我不會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的。”說完,離開了。肖悠然沒有起來送他,因為就在他離開的時候,肖悠然清清楚楚地聽到墨子風在心裏說道:“悠然,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殿外一陣響動,肖悠然吹了燈,躺下了。明天,將有更多的事需要應對,一切還隻是個開始。肖悠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