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他之前，我的人生雖然空白，卻也很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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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空蕩蕩的走廊盡頭是一副司空見慣的場景，手術室的紅燈冷漠的閃爍著，耀痛眼眸。
女孩靜靜地坐在冰冷的休息凳上，消瘦的身體抵著牆壁，雙眼緊閉。微微有些控製不住的呼吸出賣了她此刻的緊張。
真傻嗬。上一次聽醫生說還可以拖延幾個月，竟然還鬆了一口氣......
思維淩亂，這一刻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一般，腦海中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靜。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在她的世界裏已失去了概念。
“小姐，請問您是蘇翎的家屬嗎？”忽然的，護士小姐輕輕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著一絲略微的同情。
女孩好似倏然被驚醒，急忙站起身，一雙幹淨的瞳眸緊緊凝著眼前的白衣天使，突然又好像怕了什麼似的，沉默半晌才出了聲：
“我是。請問他......”
“患者已經度過了危險期。一會兒我們會將患者轉到icu室，請您在這裏簽個字。”護士小姐了然地笑了笑，遞上文件的同時給予女孩一個令人安心的點頭。
多久沒有過的感覺，劫後餘生一般。眼睛竟然覺得酸酸的，有什麼東西泫然欲下。女孩努力咬著下唇，定定地望著眼前手術室不知何時已然熄滅的燈，良久，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
還好你沒事......哥。
。。。
“蘇暖灰小姐，你哥哥的情況，我想你也應該知道，”老醫生坐在寬大的轉椅中，故意頓了頓，押了口茶這才繼續說，“腦部的腫瘤你們若再不重視，可能就會危及生命。這次的情況雖然隻是壓到了神經導致的昏迷，下一次，就不好說了。”
蘇暖灰靜靜坐在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中，低著頭，一言不發。
好像老醫生的聲音突然變得虛幻，這樣不真實的感覺，她不喜歡。
手指不自覺握了握，好給予自己一絲力量。暖灰抬眼，已覆上了往日淡定的雙眸望著眼前神色如常的老醫生，問到：“醫生，那麼，手術費方麵，大約需要多少錢？”無奈卻現實的問題。
“這個嘛......”老醫生再次翻了翻病例，沉吟一番，答，“前期來說最少也要5萬。整個手術下來，大約就是10萬吧。”
這樣一個數字，好似遙不可及的天宇，陰霾，而不真實。
暖灰定定凝著泰然而坐的老醫生，眼眸中是一抹看不清的黯然。
“醫生，我現在還拿不出那麼多錢，可不可以先請你們......”她說得極慢，聲音裏也絲毫聽不出感情。也許本就沒抱有希望。
“對不起蘇暖灰小姐，我們這裏不是慈善機構。”仿佛早就料到了蘇暖灰會說什麼，老醫生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仿佛這種話早已聽的太多。
她垂下雙眸，不再說話。沉默。迅速在偌大的辦公室蔓延開來。
“蘇暖灰小姐，好了，請你回去好好考慮考慮吧。”老醫生見也沒什麼好說，便下了逐客令。
她安靜地點了點頭，轉身，慢慢走向門口。
“記住，你哥哥的病拖一天，就多一份危險。”老醫生聽不出感情的話從身後傳來，仿佛惡魔一般嚴酷。
從不曾有過的懦弱，好似忽然墜入冰冷的寒潭，暖灰隻覺得骨骼都開始打顫。
哥哥，是她永遠的死穴。
迅速拉開門，將自己隔絕在那冷漠的辦公室之外。
這一刻，她隻想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