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豐扶正頭上銀冠,站起身,踱步到簷下,珠簾垂下,幽光散開,照在他的身上,讓他置身在明暗光暈中,看不清麵容。
李元豐靜靜而立,身後九首抬起,十襖目光如電,穿透虛空,落到長安城的道場中,就見金蟬子周圍跟他辨經的人身後,都有金燦燦的佛輪升騰,大如十幾丈,裏麵跌坐寶身,或檀金高貴,或晶瑩若琉璃不染塵,或三頭六臂,或手持花籃,念珠,真劍,等等等等,瑞彩千條,祥光萬道。
億萬經文自上而下,垂落到地麵,組合成不同的佛經,講述微妙法,智慧定力,降伏魔怨。。破煩惱城,壞諸欲塹。
洗濯垢汙,顯明清白。
調眾生,宣妙理,貯功德,示福田。
李元豐能夠看到,道場和金蟬子問答之人,背後不是菩薩相,就是佛陀相。
“佛門啊,”
李元豐又一句,嘴角微微上翹,神情莫名,佛門中,從來不是鐵板一塊,他們不像玄門那樣開枝散葉,形成諸派爭鋒,共競泛舟的姿態,可彼此間的理念碰撞,沒有停過。
如來,燃燈,以及四大菩薩,毫無疑問,是主導西遊,而極樂世界中和他們理念不同的,他們不會和玄門一樣直接爭鋒鬥法,而是選擇金蟬子為突破口,進行辨經。
如果金蟬子佛經造詣不深,敗下陣來,西遊當然會繼續,但人選就不再是金蟬子,而會是他們派出的親信了。
“婆婆媽媽,嘮嘮叨叨的唐僧也不容易啊。”
李元豐負著手,居高臨下,看著下麵的大戲,道:“現在還隻是個取經預備役,得經過考驗才能夠轉正。”
“讓我看一看玄奘,唐僧,金蟬子的應對。”
李元豐看得仔細,西遊記原著中雖然是唐僧取經,但現在這個世界可不完全按照書本進行,真要被替換,也不是不可能。
半空鄭
觀世音菩薩跌坐蓮台,她頭上戴垂珠纓絡,身上結素藍袍;胸前掛砌香環,腰間係錦繡絨裙,麵前又領一個黃毛紅嘴白鸚哥,手內托著一個施恩濟世的寶瓶,瓶內插著一垂楊柳。
左邊是木叉惠岸,執著棍,看向場中,難掩憂色。
“惠岸,”
觀世音菩薩用目中餘光看到,微微一笑,傾國傾城,容光絕代,開口道:“可是擔憂金蟬子?”
“是。”
木叉在觀世音麵前沒有好隱瞞的,他在佛門的時間並不斷,目光一掃,就認出不少和金蟬子辨經的人物的身份,能夠在西方極樂世界得道,成就菩薩佛陀果位的,都是深得佛法精要,智慧廣布,金蟬子一人,真要出個意外,簡直會震動佛門。
觀世音菩薩聽了,手中玉淨瓶佛光瑩瑩,很是自然地道:“金蟬子在降妖除魔方麵,隻能普普通通,並不出眾,可很少有人知道,在佛經上麵的造詣,金蟬子堪稱辯才無雙。當年金蟬子在如來佛祖座下聽經,都能夠讓如來不得不打起精神來,認真對待。”
“如來能夠將那件袈裟和錫杖賜給金蟬子,他對金蟬子有信心。”